第(3/7)节 有两种情况，一个是像现在这样慢性死亡，一个是在手术台上……”

    话没有说完，她摇了摇头，把削好的苹果轻放到床头柜上的白色瓷盘中，无比忧伤的看着丈夫日见显瘦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时间越来越临近，面临抉择，她从未有过的慌张，像是她拿着阎王爷的生死簿，丈夫的未来走向完全在她的手里，这种感觉让她举足无措。

    “成功率有几成？”

    红了一圈的眼眶被她揉的有点红肿。

    三。

    郝春芳没有说话，只是伸了伸手指。

    ”不会的！”

    她激动的站了起来，声嘶力竭。

    床上瘦弱的身影动了动，似乎被一声尖锐的女声吵醒，费力的平躺着身子，他身体虚弱，简单的动作都会让他气喘吁吁，他还是利索的短发，只是面容毫无肉感，两个颧骨异常明显，瘦的脱了相。

    “闺女来了……”

    虚弱且沙哑，江山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女儿，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郝春芳叫自己丈夫醒来，也来不及哭泣，摸了摸眼睛赶紧站了起来，拿起放在盘子里的苹果：“吃点水果吧。”

    “一会的，来我好好看看我家闺女！”

    说完，他伸手在床边拉起江清雯那纤长嫩白的小手，两手三明治一样的含在手心。女儿就是他这辈子上天赐予他最大的礼物，眼看着她，好像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从伸出的手明显不似以往那样结实有力，蜡黄色的皮肤上到处肉眼可见的针孔，贴着一条条止血棉，看到这，刚停住的眼泪又一下涌了出来。

    “哭啥，还没死，说不定，能好呢！”

    江山强装着欢笑，他一向如此，报喜不报忧，郝春芳捂着嘴别过身去面朝窗外。

    “爸对不起，都是我没有及时看得出你情况不对，怪我！”

    她轻轻的环抱着他瘦弱的腰，美丽的小脸静静的伏在江山的胸膛上，和小时候一样，慢慢的，他白蓝条相间的病号服胸口出现了一团湿润。

    “这孩子说啥呢，你又不是医生，这是命啊……”

    江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下子安抚着她不断抽泣的后背。这辈子，还真是坎坷，不过没有老婆和女儿，他真是毫无眷恋。

    “妈你出来一下。”

    父女俩温存了好一会，江清雯坐起身，长时间的眼泪让她眼眶有点红肿，看着格外的惹人怜惜，她表情坚定，似乎决定了什么事情。

    “谢谢大夫！”

    医生简单的叮嘱了马海的注意事项，便和两个护士一起离开了病房。如果他往病房门口看去，能看到刚才在他车前的那个小护士还在扒着门框看着他，眼睛咕噜咕噜的，直到被另一个小护士拽走。

    病床上的马海头部被白色纱布裹了个严实，露着的半边脸被红药水涂的一块一块的，和眼角嘴角的青紫，搭配的倒也是五彩斑斓。

    别看他包扎的挺多，实际上都是皮肉伤，最大的伤就是小臂有点轻微骨折，被一个夹板夹着，医生叮嘱他三个月内右手不要出力气，除此之外没有大问题，观察个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马海虾米一样的干瘦身体令人意外的皮实耐造。

    “马叔，不好意思让你受牵连了，一事接着一事，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本来还因为马海脱自已女友的衣服耿耿于怀，即使是被动的情况下，想到女友的衣服被一个老头样子的人脱下，他新里就像爆炸一样，不过两人在车上之后的闲聊，也让他重新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没想到这个老头竟然还是正人君子，这不禁让方磊新里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嘿嘿，俺应该做的，俺乐意保护闺女，至于为，为什么抓俺，也不是你的错，不过你的事，别牵扯到闺女……”

    马海半靠在床上的枕头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滋着大黄牙，脸上鼻青脸肿的看起来可怜又滑稽，虽然和往常一样没新没肺的笑着，小眼中却多了不易觉察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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