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罪(01)
第(2/31)节
撞得空壳『咻咻』响。
舰长有种莫名如释重负感,他感觉刚才的话不过一阵难以捕捉的风,将他的思绪带回那个稀松平常的下午,和那个熊熊燃烧的黄昏晚夜。
他揉了揉鼻子,时而吐出的晦涩话语一成不变,将琪亚娜炙热的记忆裹挟在她认为的最幸福的那个午夜,那个星光闪耀,料峭寒风将他们埋没进仲夏夜的那场短暂亲吻的揪心时刻,从那头靛紫色天际升起的新月是真实的,她内心始终如一的一往无前的爱也真实地毫无保留地献给了他,献给这位年老的爱人。
「我总能梦见,舰长说想看我露出更多淫荡表情的那次。」
「可你确实露出来了不是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两眼直得都快发光了?」
她长吁一口气,而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凄凉的老人味比房间里难为的消毒水味道更让他们沉醉,因为他们已经断断续续在这里待了几个年头了,因为他们已经把这间病房当做温存自己和对方最后甜蜜的糖果罐,因为他们老态龙钟,再也无法脱离彼此。
苦杏仁的气味跟随他们留在了一个又一个心意缠绵的凌晨,英气被岁月磨去棱角的舰长早已忘了自己到底因为什么和她联系在了一起,可他的记忆越发模糊那颗为她跳动的和死神作对的徒劳挣扎的心脏就越是炽热。
他大半辈子都是她微妙的监护人,被她肆无忌惮地爱了半个世纪,不多不少的五十年。
「舰长,真会祸害女孩子呢。」「是啊,我祸害你一辈子了。」
一个稍许夸大但无伤大雅的数字,清清楚楚地描绘了一摞情书,一场闪耀美好与苦涩的爱情,一次注定一生都难以割舍的感情的形状。
舰长看着琪亚娜琪亚娜同样看着舰长,试着将对方年轻时的模样映在这张充满皱纹的发皴的脸上,可回过神来,他们忘了这张脸早已不可代替,因为随着过去的快乐生活慢慢平息,他们对另一个人的思念愈发炽热。
在这个时期,在这个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的年纪,他们都不再是对方幸福欢乐的回忆,而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亲密无间的年老的爱人,在暮年的大雾里相互搀扶,如此真实如此清晰,不需言语便轻车熟路地牵住彼此的手,坚定地迈向死亡。
「那……你还能想起别的吗?」他仿佛看穿了她,没有半分恶意的问道。
「有啊。」她说「不过都是些稀疏闪光的碎片罢了。」
「……说来听听吧,带着我的那份一起。」
「但它不会有结果的哦。」
「我知道。」
……
机械游轮犹如气密的座头鲸在平静的海面上徐徐前进安抚睡眠者的灵魂,船身在海里轻轻摇晃,波澜和着夜风轻盈的脚步轻唤舰长浑浊不楚的意识。
他感觉今晚是个不眠夜,似有悲伤的美人鱼坐在礁石轻轻谣唱,空灵的嗓音调度着他的心弦,加重他的眩晕感。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向窗外,一望无边的海面不时被风掀起柔软的涟漪,船坞的低吼像是鲸鱼的呼吸绵长,震颤麻痹每个人的神经。
舱室的地板微微动摇,今夜月亮很明,静得如同琪亚娜清若羲河的眼睛,平淡却令他无比震撼,仿佛是延展的星空强有力地吸引他的视线,又或者她本身就是其中一颗闪耀的繁星。
他叹出声来,感到口干舌燥,置身这个海底世界令他无助迷茫,他走出门推开另一扇门,借着晰明的月光和海风的低语发现她并没有安生地躺在舱室里睡觉。
彼时耳边盈满风声,静谧了整个世界,而此刻跌宕的海浪呼唤他到甲板去,他无可奈何。
身体如灌铅沉重,神经昏昏欲睡,从踏上这条船的那时起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已经破碎又被胶布硬生生拼回去的陶瓷娃娃,全身关节像是门页被推开那般吱呀作响,结实的双腿虚弱的走不动路,害怕下一步就会晕倒过去。
走廊有轻轻鼾声,不属于这里的虚幻的橘子花的芬芳满溢鼻腔,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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