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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第(4/5)节
虹膜里闪耀,反射出的光栅形状如同加速至极限的兰博基尼仪表盘。

    妹妹很有分寸地先与她交换了几次眼神,确定她没有不情愿后,才同她软唇相贴。教室外没有空调,楼道里没有风;热,脸上浮起薄汗,静,湿润的嘴唇挤压出细微水声。光芒透过飘窗照进来,给两人校服的边缘镀上金边。

    莽撞冒险的诡计,热切胶着的眼神,等着她的却是一个这样谨慎克制的亲吻。短暂的几秒钟,妹妹让她皮肉都透明,日光与她的血她的脏腑碰面,麻木盘踞的意识像冬眠结束出洞的蛇,一下被晒软,晒活。

    “团支部书记,今天不开心?”

    被吻上水光的嘴唇轻启,第一句话仍然是询问崔璨的近况。

    “上课差点上疯了。”

    白玉烟冰凉细腻的手指力道很小地掐了掐崔璨的脸颊。

    “姐姐请你吃甜筒,走吧。”

    “会打羽毛球吗?”

    走出小卖部的路上,白玉烟递来一个冒着白气的香草巧克力可爱多。

    “会啊,怎么啦姐姐。”

    “我有器材室的钥匙,可以去看看有没有你想玩的。”

    “姐,”舔了口甜筒,终于有了喜欢夏天的理由,“你没觉得你对我有些太纵容了吗?”

    “嗯,我也觉得,以后不能让你亲了。”

    “喂,”崔璨腾出一只手锤了姐姐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带你吃饭了。”

    “也不是这个!!”

    “上课不回你短信了。”

    “……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生锈的钥匙拧开生锈的铁门,和教室差不多大的空间堆满了陈旧的运动场地信标和球类器材,摞得高高的叁堆软垫有些像一元人民币背面的叁潭印月。

    “哇噻,有滑板诶。”

    眼尖的崔璨一下就找到了角落里积了厚厚一层灰的滑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白玉烟先是讶异地抬了抬眼睑,环视一圈后摇了摇头。

    “不可以,这里没有护具。”

    “我是高手,我才不需要护具。”

    “溺水的都是会水的,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切,”崔璨抱起滑板就往外走,嘴撅得比松鼠鳜鱼还高,“还你说不可以就不可以,你谁啊。”

    一只手关上门,将出不去的崔璨堵至门后的墙角。门框碰撞的声音与心跳摇晃肋骨的第一下地震同步,崔璨转过身,白玉烟果然正皱着眉头盯着她,脸上是对她鲜有的严厉与不悦。

    对上那双罕见地捕捉不到宠溺的暗色眼眸,她喉咙发紧,腰腹发软。

    上钩了,她暗想。

    “滑板放下。”

    蒙在鼓里的白玉烟相当投入地在劝崔璨别做危险运动,全然不知自己在被崔璨算计。

    崔璨当然不觉得这一滑比姐姐还重要,她只是喜欢被姐姐管教。

    普通家庭成长的孩子面对监护人的束缚本能是挣脱,对自己衣食支柱的怒火的第一反应是恐惧;可崔璨是个野崽,看护者的缺位让她将一切规训都识别成关爱,察觉到姐姐性格里的一板一眼与对她的责任心,她像饿狼嗅见血。而正直的姐姐都不愿骂她,直至崔璨会伤害到自己时才进行介入,克制的柔情是最勾引她的诱饵,一味的纵容培养出的对姐姐宗教般虔诚的信任里,她甚至开始渴望姐姐施予的恐惧。想仰望她,想为她惶恐,想因她战栗,既然你是最爱我的人,弄坏我的权利献予你反而是最精妙的契约,于是祈求恐惧,祈求女神降临指引。

    “我不要。”她做了个明显的抓紧滑板的动作。

    “别闹了…”好泄气,自己其实没有任何治崔璨的手段,“你一直很乖的。”

    不敢直视白玉烟这副火大又对她束手无策的模样,脉搏跳得她要喘不上气了,血烧化了血管,在脸颊下漫散开,一定又红又烫。在这种情景里有这样强烈的生理反应未免太荒唐,要做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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