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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第(1/3)节
    她怜他谢他,却清楚地知道不能沉沦在他所赐予的安稳中, 因为帝王之心难测,男女之情易逝。

    萧北冥见她连这种时候都要走神,双手正回她的面庞,她无处可逃,只有对上他的漆黑的双目,那里比平日更深更暗,叫人心悸。

    他的吻又凶又狠,毫无技巧地落在她的颈线上,落在她颤抖的肩头,朦胧的灯火下隐隐现出红痕。

    她的手只能无力地搭在他的腰间,找不到依托之处,脑中一团乱麻,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令她感到难以承受。

    良久,她终于挣脱他的怀抱,稳下狂跳的心,她衣衫凌乱,却来不及规整,慌不择路,只想赶快离开此处。

    萧北冥看着她的身影,墨色的瞳眸深不见底,没有任何光亮。

    她之前仍能安分地待在他身边,不过是因为薛家荣辱乃至她弟弟的性命都掌控在他手中,但谢清则出现了,她还会留下吗?

    他告诉自己,感情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什么父母之情,夫妻之情,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他只需确定,薛宜锦还需要他,又或者说,她在乎的人掌握在他手中,这就够了。

    她不爱他,也无妨。

    他扯了扯唇角,忽略胸腔里钝浊的痛感。

    萧北冥抚了抚方才她盖在他身上的衣物,上面仍旧残留着微微的体温与兰香,他重新躺回床榻上,渐渐闭上双目。

    方才他也并不是故意骗宜锦,旧疾发作后头痛欲裂,此刻平静下来,仍旧隐隐作痛。

    他强迫自己忽视那痛感,不知过了多久,沉沉睡去。

    *

    宜锦折返归来,外头的雪已停了,除夕之时,宫内张灯结彩,按照规矩,今夜朝中大臣会在崇文殿与陛下共进除夕夜宴,届时太后娘娘也会一并列席。

    眼下看着时辰已经不早,萧北冥依旧睡着。

    宜锦将手中的食盒放下,终究不忍将他唤醒,只是将膳食放在风炉上煨着,自己就近守在榻边,替他掖了掖寝被。

    只有这样的时候,她才敢光明正大地看着帝王,许是旧疾才发的缘故,他的眉眼与平时不大一样,极清极淡,仿佛山水画中隐入深山而未见的溪流。

    那双如墨的眼睛紧闭的时候,这张脸便少了几分生人勿进的冷漠,甚至让人有几分心疼。

    她想起当年在遥遥山道上一眼望见的那个少年将军,她不知道这些年里,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日的模样。

    倘若初次入皇极殿时,她只是因为他的身世而有所怜悯,那么今日,她因他而生的情绪已经太多太多。

    她不知他在殿中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对她,出了内殿,她询问邬喜来。

    邬喜来却反问道:“薛姑娘与谢家公子是旧相识?曾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也不是?”

    宜锦向来坦诚,也不认为这事有什么好隐瞒,她点头道:“奴婢与谢家公子,确实有过婚约,但两家早已退婚。”

    邬喜来又问,“在姑娘心中,谢公子是何地位?”

    宜锦一愣,抿唇道:“他是君子,是奴婢敬仰之人,如兄长一般,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邬喜来闻言,放下一颗心,他知道陛下恐怕误解了,但薛姑娘似乎还不明白,“薛姑娘,谢公子这遭进宫,并非无所求,他替陛下诊治的条件,是陛下允你出宫,为谢家妇。”

    宜锦怔愣在原地,她并非愚人,当下也明白为何皇极殿中,萧北冥那样反常。

    他定然以为,她劝他就医,是为了同谢清则再续前缘,是为了离开燕宫,甚至再严重一些,他以为,她会为了谢清则抛下他。

    一直以来,他都是被抛弃的那个。

    从幼时的生母,到后来的先皇,太后娘娘,蔡嬷嬷。

    私心里,他不信有人会仅仅因为他这个人而留下。

    她忽然觉得心中某个地方像是撕开了一个口子,闷闷得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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