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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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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呆愣半晌,不知如何反应。

    她如何不知,姑娘曾经是如何期盼年满二十五出宫与小公子他们团聚,而今,姑娘却放弃了这期盼。

    她明白这对宜锦而言意味着什么,她艰难问道:“姑娘真的只是为了救小公子?”

    宜锦望着她,琥珀色的眼眸映出夜空中的星光,显得渺远又温柔,她道:“不只是为了阿珩。你可还记得,当年你陪我去云来观为母亲添香火时,曾于山道之上遥望一少年将军于马下救了个孩童?”

    芰荷点了点头,那是燕王自北境战胜而归,燕京百姓夹道相迎,却有一孩童不慎失足于马下,恰被年少的燕王所救。

    她思及此,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等着宜锦回答。

    宜锦微微一笑,“我固然是为了阿珩应下此事。但也更因当年那个不忍孩童受伤,舍身相救的少年将军。”

    芰荷惊住了,不敢去深想这话背后的意思,良久,她只喃喃道:“姑娘,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芰荷都支持你。”

    两人身影渐渐远去,唯余暗处一人的身影僵在原地,久久不动。

    第17章 向阳

    隔日寅时, 眼看就到了当值的时辰,宜锦等人便匆匆起身梳洗,约莫一炷香后, 含珠便撇下玉瓷独自一人离去。

    往日含珠总与玉瓷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但不知何时起,含珠便总是独来独往, 宜锦问玉瓷道:“含珠近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玉瓷整理衣衫,勉强笑道:“自上次会亲不成, 她便总是心气郁结,许是想不开。”

    人活在这宫中,日日夜夜其实也没什么指望,如她们这般,总还可以盼着见见家人,但含珠却没有盼头。

    要说起来, 其父姚添虽贪墨遭贬, 但人已故去, 徒留女眷, 含珠想见母亲,也是人之常情。

    但有时朝廷法度却容不下这样的常情,倘若家中有些门路,也并非不可行,但难就难在, 如她们这样人, 除非攀附他人, 否则永难凭借自身改变规矩。

    这也是她一直关照含珠的原因,她确实心疼这个姑娘。

    宜锦黛眉微蹙, 将这事放在了心底,给雏鹰喂了食,便去皇极殿当值。

    一早几个洒扫的内侍悄声议论,说户部都给事中薛大人昨日回府路上不知怎得从轿中跌落,一张脸青紫交加,无法见人,一连几日便称病告假,坊间都将之作为奇闻笑谈。

    宜锦愣了一会儿,心中不知怎得,却觉得此事并非巧合。

    她进了后厨,做了一碟子五香方糕,又将黄豆细细磨成汁筛去杂物,煮开后取一小巧玉碗盛出,不放任何蜜糖。

    萧北冥已在正殿更衣洗漱完毕,宜锦到时,他只着一身绛色燕居服,信手持了一本书简翻阅,眉目冷淡疏远,似乎将外界的人声都摒除。

    宜锦怕糕点凉得快,便在风炉上煨着,她跽坐在地,用扇将炭火吹红,殿内一时只余炭火偶尔发出噼啪之声,伴着窗外雪色,竟少有的静谧。

    这是自那事后,两人第一次如此和睦。萧北冥手中捧着书,起初还能读下去,渐渐目光却忍不住落到她身上。

    她今日梳了流苏髻,只以青绢为饰,衬得乌发如云,眉目悠远,琼鼻小巧而挺立,眼尾一颗泪痣若隐若现,显出几分清丽。

    等他的视线再回到书中,文字却再也难以入目,宜锦侧首看他,两人的目光却不期然相遇,她没有如往常一样躲避,只微微一笑,“陛下可要用早膳?”

    她的笑似春日凝露下的桃枝,微风拂过,颤起阵阵清香,萧北冥良久回过神来,面上却淡定道:“用吧。”

    他心不在焉地用完早膳,却觉得眼前场景有些不真实。

    她从前从未对他这样笑过,似乎也不再畏惧他,又想起昨夜听她所说,留在皇极殿并不只是因为薛珩,也是因为他。

    一股奇怪的感觉让他心中横生波澜,却并不让他感到难受。

    他十五岁那年随虎威将军善冲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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