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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醉瓜肉

第(2/3)节


    他在生气。

    越森话吼出来了才发现语气太重,连忙把手指松开,有些无措,肩膀也塌了下去。

    “对不起……”他把腿支起来,无助地靠了上去。“我……”

    徐烟林看不见他的脸,只看见他裤腿在微微发抖。

    她想起他总是放得很慢的步子,不想带又离不开的漆黑折迭拐杖,用微笑掩饰得很好的消沉……

    越森可能觉得自己藏得不错,同学老师们也确实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关注。他既然不卖惨,就没有人会来伸出手要他说出自己的故事。

    但他不说,就意味着他没事吗?

    命运的红线谁也看不见,但身在其中,有意无意对对方投注了深挚的情感,总是会在羁绊的引导下福至心灵,发现端倪的。

    她已经观察了他那么久,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徐烟林主动伸手,抓住了几欲远离的他。

    “你是不是……害怕我会变成你这样?”

    冷淡,理智,敏锐。

    明明是被她的这些特质吸引,但现在听她这样切中自己的要害,越森还是感到一种悚然,几乎是下意识躲了一下。

    但她说的没错。

    目睹她受伤的那一刻,他似乎是透过水面,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一刻的恐惧,迭加了自己长久以来的苦痛,又因为是她,而变得分外惊心动魄。

    他简直难受得想把五脏六腑全都剖出来。

    他愿意把左边的好腿给她,只要能让她健健康康继续跳舞。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但这些都是想象,他实际上只能茫然地坐在她身边,害怕到发起脾气,现在连再去牵一下她的手也不敢了。

    腕上传来细微的拉扯,徐烟林揪着他的袖口一直没有放开。

    她开口,平静的声音像一把细梳,一点点抚平他炸起的情绪。

    “刚才是有些吓人,但现在已经好多了。”

    “不要太紧张,我的身体能力和反应还可以,其实并没有伤得很重。”

    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徐烟林这样说也并不全是在哄骗他。

    “我不会有事的。”

    “你也一样。”

    她读懂了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自卑,并慷慨地拥抱了他的全部。

    越森又颤抖起来,徐烟林眼睛发胀,两只手隔着他的校服袖子,一起握紧了他的手腕。

    她已经歇过来,从指尖到掌心都流着暖意,再汇到他身上。

    “你可以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说了,别这样拉着我袖子,他想。

    我真的会……

    越森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才没有发出哽咽。

    我真的会很想哭啊。

    今天无论如何是绝对不能再练舞了,徐烟林听从建议一直躺着,越森把她的书包取了来,她就拿了英语材料背句子。

    背了两句她又问他:“你刚才摔了是真不痛吗?”

    越森笑了笑。与其说他方才扑在地板上是痛,不如说他这些天来一直就不舒服。疼痛从零分升到八分很可怕,但从六分升到七分就显得小事一桩了。

    徐烟林没回话,举着密密麻麻蚂蚁爬的西洋文字看了一会儿,又放弃般撒了手。

    她侧过头去定定地望着越森:“你的肿瘤,能治好吗?”

    意外的宁静,没有因为听到治病的事情发疯,越森对自己吃了一惊,哪怕她已经直白到每一个字都锋利如刀片。

    他抿了抿嘴唇,有些话说出来没有想象中难:“要做手术,会有瘫痪风险。”

    在徐烟林看来,肿瘤这种东西只要能切就还能治,闻言她呼出口气,不再作声。

    反倒是越森突然又有点坐立不安。

    她知道我可能会瘫痪,她会不会嫌弃我?

    仿佛知道他正在胡思乱想,徐烟林干脆尝试着坐起来,越森忙不迭来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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