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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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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这场辩论是嬴渠梁牵的头——国君并不下场,像是手举着公正履行裁判的职责。

    卫鞅看似一对多,不占优势,实则并不孤独。毕竟国君的立场不必明摆,从始至终都是向着他的。况且场下看戏之人,并非全都怀着恶意。

    既要行新法,便要先压下上层的反对势头,毕竟舆论和理论的胜利,至少能让这些顽固派们闭上嘴巴。

    杜挚松下气的那一刻,秦昭看到卫鞅抬起头来,眼中光芒正盛。她知道,他的反击要开始了。

    杜挚拿出的例子注意被击溃,卫鞅甚至给他详细到用具体的律令做解释——论起辩论,法家才是真正逻辑缜密、条理井然的诸子百家扛把子。

    圣贤语录、俗语名言喷涌而出,况且看到卫鞅宏论层层递进、慷慨激昂,一时间攻守易势,被密集输出的人换成了杜挚与甘龙。

    他说,犹豫不决不成事,优柔寡断难成功。

    他说,贤者多遭非议,毋需在意。

    他说,知真理者甚少,持真理笃行之人恒强。

    他说,平庸之辈目视甚短,器小难容,乃成事之阻碍。

    他说,小事可商,大事必独断。

    他说,法与礼,其本质不在条文制度,而在治国利民。本质不改,条文制度可易。

    ……

    别说杜挚和甘龙,秦昭都认为卫鞅这套逻辑无懈可击。他拿社会事实做总结,用历史经验做概括,瞬间把道德和知识的高地全占领了。

    全场静默,大殿中还有卫鞅的铿锵壮语回响。

    杜挚碰碰嘴皮,只勉强擦出几句无痛不痒的场面话。甘龙闭眼不语,心知卫鞅其语乃是国君坚定的变法之心,辩论已是一败涂地,变法已不可违,只能避其锋芒,蛰伏待机。

    哄闹如蚊声,又徐徐而起。

    杜挚环顾四周,不甘心被新法剜肉削骨,寻找着能助他翻身之人。那群神游的武将堆里,他忽然发现了仅存的希望——敌人的敌人,可是友人。

    “秦公乘,关于这新法,你有何见解呀?”

    杜挚分明看见,卫鞅的胜者狂气似被噎在喉间,他更兴奋了。

    宫中当值的大小官吏谁人不知,这俩政见不合,每次吵起来都能把国君的殿顶给掀开。

    “这辩法似乎不是您的主场呢,左司空,昭此时做发言不合适吧?”

    “没有不合适,我们都想听听秦公乘的意思——这新法实行究竟妥不妥。”

    秦昭将身上那堆东西一股脑交给桑冉,只身走到卫鞅面前。

    “新法……却有不妥之处。”

    “如秦公乘所言,可是要反对新法?”

    杜挚在一旁心神激荡,甘龙瞧了眼秦昭的来处,更加决绝的闭上眼。

    “我可不反新法——”

    杜挚的笑容僵在嘴边。

    “我只反不合理的苛刻条律……卫鞅,你有言‘本质不改,条文制度可易’,你我皆为强秦,可愿与我来场约定?”

    秦昭伸出右手。

    “五年之后,我必用事实,令你重修秦律。”

    第50章 【双更合一】

    秦昭向卫鞅递出手。

    他看着她的手,有些不合时宜的出神了。

    和曾经魏国士子楼初见时,提子落盘的那只手相比,如今秦昭的手指早已不复曾经的细腻柔软。

    薄茧和伤痕的存在,都是她在秦国不虚度年华的勋章。

    说来也奇怪,与现代稳定的社会环境里的亲历与所见相比,秦昭在战国秦地见到的同痛苦与不幸那是要多得多的,但她的情绪却出奇地稳定。

    不是不能共情痛苦了,而是突然精神韧性增加,那些画面不再具有更深一层的力量,成为能让秦昭崩溃的梦魇。

    唯一对秦昭的脆弱精神有了解的孙膑,曾在嬴驷书房的一次独处会谈里跟她说过,一切的缘由或许是因为她走在改变的路上。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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