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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1/2)节
    五颜六色的信封被整整齐齐地码放,每一封都有被拆过的痕迹,但都是用裁纸刀拉出的平滑切口,写满了小心翼翼和珍惜。

    傍晚时分,傅斯舟派来的车停在了公寓楼下,他的贴身助理林森候在车旁,见到阮绥音便十分恭敬地一路小跑上来迎阮绥音,鞠躬道:“夫人,江评议员到场了,傅首长走不开,让我和司机来接您过去。”

    “麻烦你了。”很古怪的,阮绥音也鞠了个躬,甚至比林森压得还要更低些,陈帆诧异片刻,连忙跟着他鞠躬,林森也没料到这一茬,又一次弓身,道:“夫人不用客气。”

    阮绥音住的公寓离市中心的新月大厦有些远,车程大约一个小时,抵达时天已经黑了大半。

    从地下停车场到顶层有直达的专属电梯,中间不会被截停,但楼层太高,还是要花上将近四十秒的时间,阮绥音觉得有些麻烦。

    某种程度上,傅斯舟对居所的选择也反映出了他的性格碎片,就像那封信里所说,他是一个野心十足的人,一心只想向上爬,越高越好。

    “傅首长说密码是您的生日。”电梯门打开,走到对面的房门前,林森压低声音对阮绥音说。

    阮绥音点了点头,抬手输了密码,按下确认键后,门锁却猝然发出了密码错误的提示音。

    那声音有些刺耳,原本有些恍惚的阮绥音一下子被惊醒过来,余光感知到了林森略显诧异的目光,讪笑着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抱歉,不小心按错了。”

    “没关系,重新输一次就好。”林森说。

    阮绥音颔首,再次抬手要输入密码时却停顿了一下,林森看见他眼睛往左上方转,像是在搜索记忆。

    片刻,他很快回想了起来,输入了另一串数字,打开了房门。

    林森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即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这是一间相当漂亮的大平层公寓,但陈帆对它的第一印象却不是别的,而是“亮”,这间屋子里亮如白昼的灯光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连晚宴所在的露台花园都在树杈与花间镶满了细密的小灯泡,就连一只微如尘埃的小飞虫都无所遁形。

    这是个在傍晚才开始的小型聚会,来宾不多,但傅斯舟独自应付了许久,已然有些疲乏。

    直到太阳彻底被地平线吞噬,天空漫上千变万化的紫罗兰色,夜幕悄然降临,晚风携来亮叶蓝鸢尾和矮桂的淡香,摇曳飘拂。

    冲日的水星开始闪烁白金色的辉光时,阮绥音就像一只飞停枝头的夜莺,收起美丽的羽翼,停驻在这个为他而开放的花园。

    人群猝然安静下来、将目光聚焦向那个纤长身影。傅斯舟也远远望过去,这场景似曾相识,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别无二致。

    彼时是阮绥音的父亲——亚联盟前任评议院议长的寿宴。

    那晚他也是像今天这样,从容不迫地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不紧不慢地款步走来。夜风掀起他银灰色的及腰长发,在月芒星辉下折射璀璨的金属光泽。微扬着下颌时,他如同引颈的天鹅一般优雅,得体地向每一个注目于他的人颔首微笑,那双靛蓝的眼像深海的碎片,波光潋滟又深不可测。

    而今晚,傅斯舟也一如那天一样,理直气壮地撇下面前喋喋不休了一整晚的宾客,直直走向了他,宾客们早已自觉为他腾出了道路,像教堂中央的过道,只不过迈出脚步的是新郎。

    后来傅斯舟想起,总觉得一切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他会是那个率先靠近、走进阮绥音的世界的人,即便一开始只是出于猎奇的心理,但结果已经尘埃落定,最终他会把自己困死在里面,因为阮绥音的世界里充斥着足以杀死一个人的绝望和痛苦,而傅斯舟希望被杀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没有主持婚礼的牧师,没有洒满花瓣的长地毯,没有家人朋友的祝词,但傅斯舟走向阮绥音时,他却没来由地生出紧张胆怯的情绪。

    傅斯舟目不斜视,一双金棕色鹰眼射出的锐利目光总能迅速锁定自己的目标,朝这边走过来时始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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