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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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的艺人,不能这么说话。我说:“接啊,拍完之后你就是电影咖了,离你热爱的章子怡就更近一步了。”
郝泽宇竟觉得有道理,决定接了。
老牛这边开始打电话,准备跟导演和投资人见面,郝泽宇又开始犯病了,觉得自己最近特别胖。
我翻个白眼,男艺人有时候真像个女人,“你这叫胖?那我算什么?”我拿自己举例子。
他说:“你这胖不叫胖,胖得独一无二的。我这胖,叫大众胖,一胖,泯然众人。”
我一听就乐了,“那怎么办,把其他的胖子都杀掉?让你胖得光辉灿烂?”
“好办法!为了让我的胖独一无二,我准备吃掉所有的胖子。”
“留一个啊,我还挺喜欢贾玲的。”
他煞有其事地说:“不,都吃掉。”
神经病,郝泽宇又重复了一遍,“为了让我的胖独一无二,我准备吃掉所有的胖子。”
我不理他。半响,他突然冒出一句,“除了你。”
我没什么反应,开始查将要合作的导演资料。我把外套脱了,今年的暖气怎么这么热呢,热得我有点热泪盈眶。我想可能太久没有性生活了,一个男神经病的胡言乱语都能被我听出情话的感觉。一定是我不对。
〔七〕
跟导演见完面,挺晚了,院里的邻居都睡了,我刚把钥匙插到锁里,门就开了。爸又等着我,客厅暗,光线都来自电视屏幕,爸大概按了静音,购物专家扯着脖子在荧幕上演哑剧。自从我工作了,我一晚回来,爸就坐在客厅这么看电视等我,怕吵到妈,电视也没声儿,就这么看电视看了这么多年——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
爸进厨房帮我热菜,说东北的二姨又邮酸菜过来了,这回腌得味儿特正,晚饭做的酸菜炖羊肉可好吃了。
我边吃边说:“爸,你记得小时候,你领我看的第一个电影吗?”
“啊,啥时候的事儿了?”
“五岁吧,我把一个小男孩揍了,老师让你去幼儿园带回。你也没骂我,领我去电影院看电影去了。这事儿我记得可清楚了,僵尸片,吓得我够呛。你还说我没出息,打人不害怕,看电影却怕上了。”
“哦,好像有这事儿,怎么说起这个了?”
“你说巧不巧,今儿我见的导演,就是拍这片的,香港人,岁数比你都大,没肚子,花白的头发还扎着辫儿,看着特有派头,我见他老感动了。”
爸听我琐琐碎碎地讲了一堆,问我,“这电影定了让小郝演吗?”爸记了几次郝泽宇的名字,愣没记住,干脆就叫他小郝。爸也看过郝泽宇的照片,说小郝长得像我姥爷年轻时。
我突然有点惆怅,“我也不知道,本来挺有谱儿的,但现在看,有点悬,看导演喝得怎么样吧。”我又问爸,“爸,你说男的喝多了,跟他说过的话,都能记得吗?”
“我哪儿知道,我又不爱喝酒——瞧你说的,香港人怎么跟东北人似的,不喝高兴,事儿就不成吗?”
我把碗推到爸面前,让爸再给我盛一碗,爸说我喝了酒还吃这么多饭,不好消化。
我说我没喝酒,爸说得了吧,“一身酒味,一进屋就熏得我睁不开眼睛,你呀你,就跟你姥姥家的人一样,都是酒漏子。”
爸开始收拾碗筷,絮叨着让我把给他买的商业意外险停了,说这么多年也没事,有这钱还不如存银行呢。
不愿意跟爸掰扯,我回屋睡觉去了。想了想自己的存款,还行,把今年的保费交上,还能挺过年底,老牛的年终奖还能用来给爸妈包个红包。想到这儿,我睡得异常安稳。哪想着姥姥又来了,冷嘲热讽。
“穷鬼装阔,还有钱给你爸交保险,你怎么不想着给我换个好点的骨灰盒呢!”
我不忿,“行行行,给您换个金的!真是的,您那骨灰盒还不好?我爸买的呢,您去你们阴曹地府打听打听,谁家老太太是女婿给送终的。”
姥姥也是战斗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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