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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第(2/3)节
不得的证据,原来只有这些抄录的记录册子。

    哪怕你留下一张兵部匠工手绘的武器图纸原本,一两件兵部打造的精锐武器在你身边呢。呵呵,都留在你那一仓武器库中了?

    郑轶在御前的姿态更加恭谨:“陛下,盛富贵昨日刚刚伏法,今日便有余党将书卷投掷于衙门外。诬告老臣通敌。老臣百口莫辩。御前泣血自辩:

    其一,盛富贵其人,北国奸细也。奸细告朝臣,其言语可信否?”

    “其二:盛富贵抄录的物证,看似年代久远,笔笔如实记录,却又似是而非,并无实据。老臣敢问,抄录武器图纸在案,可有兵部出产的武器图纸原本?如何证明,抄录在案的武器图纸,乃是老臣提供?所谓贿赂老臣的重金,如今又在何处?”

    “其狼子野心,只怕多年前便已存下暗害朝臣、祸乱朝廷之心。如此抄录的所谓‘物证’,不知其手中存有多少份,不知其诬告多少朝中老臣。今日是老臣,明日是韩老?后日又是何人?臣恳请彻查此诬告大案。”

    官家听得连连点头嗟叹: “说的有理,晏卿你看呢。”

    晏容时的视线定在郑轶身上片刻。

    转向御前,行礼道:“臣请拘捕郑相。”

    郑轶:“……”

    官家惊问:“为何?郑相说得在理。盛富贵奸细之言,极大可能诬告,不能作数。”

    “郑相说得句句在理,盛富贵确实是潜藏京城多年的奸细。”晏容时话锋一转:“但臣刚才并未有一个字提起盛富贵。”

    晏容时把旧卷宗摊开在御案前:“卷宗当中,记录之人通篇均以‘吾’自称,未有一个字提起盛富贵。”

    “郑相为何开口便提起盛富贵。敢问郑相,暗中和盛富贵有何等关联?为何看到半夜投掷于大理寺外的两卷旧卷宗,郑相便开口笃定认作盛富贵手书?”

    官家瞠目看向郑相。

    郑轶:“……”

    这世上哪有人记录了满满两卷文书,头尾连名字都不写?哪有这种混账事?!

    中原读过两年书的秀才都不会忘记文书署名,只有北国来的不读书的混账会做这等混账事!

    下一刻,郑轶骤然反应过来。

    正因为盛富贵记录时的大疏漏,文书从头到尾没有署名!所以晏容时才寻个“字迹模糊”的借口不让他细查,故意只让他翻阅片刻。

    而他对着满纸确凿记录,绞尽脑汁构思自辩,又哪能想起署名小事!

    他陡然抬头,怨恨地望向晏容时。

    晏容时淡定地把淋雨潮湿的旧卷宗合拢:“郑相和盛富贵有何关联?若郑相不能答,臣请拘捕郑相。”

    郑轶深吸口气。

    蚌壳般紧闭上嘴。

    之后,无论官家如何惊疑询问,始终一言不发。

    *

    傍晚时分,暮色笼罩京郊邸店。

    应小满在邸店外寻了个背风处,和义母一起烧纸钱。

    她亲生父母的最终归宿,由七郎单独告知她后,她想了一早晨,还是告诉了义母。

    义母寻来一沓纸钱,烧给应小满苦命的亲生爹娘。

    “荆州,不就是咱们那儿?”

    对着明亮的火光,义母叹着气说:“你亲生爹娘住的地方,离咱们家肯定不远。”

    应小满没说话。把手里的小沓纸钱扔进火里,树枝拨了拨,眼看着银箔纸一点点被火舌吞噬。

    “娘。外头冷,回店里歇着。”

    义母心事重重,又拿过一摞纸钱往火里扔。

    “哎,早晨拉回来的三具尸体,也不知里头有没有盛老。也给他烧点罢。”

    “不会。”应小满很笃定:“我问过七郎了。他说盛老是重要人证,活得好好的。”

    “那楼上停的三具尸体是哪三个倒霉鬼?”义母嘀咕着:“停在店里,跟咱们住同一层,瘆得慌。”

    应小满也不知道邸店停着的是哪三个倒霉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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