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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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一时暴跳如雷,如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前因后果说出来,说到最后,越发激动,开始痛哭出声:“我不想当皇帝了,我想让父皇回来,这里呆不下去了,没人爱我,连我的亲生母亲都不要我……他们都在骗我,都在糊弄我……皇祖母再疼我,她也会死……我永远是一个人,一个人……”
月池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这大概是每个少年皇帝都会有的烦恼,一方面他们欣喜于手中无上的权力,可另一方面,他们的心智还没成熟到应对权力带来的负面影响。朱厚照的烦恼犹甚,一来他是独生子,连说话的兄弟姊妹都无,二来张太后作妖的次数太多了,三来王太皇太后再怎么样,也不是他的亲祖母,早年也由于明哲保身,与他接触不多。这就导致,在孝宗皇帝过世之后,根本没有一个亲人能够填补他内心的情感空缺。
这种情况或许等到他大婚后,有了子嗣,就会得到改善。可他现在,可还是难以抵御巨大的孤独感。因此,这个天上掉下的馅饼就落到了她头上。她可以进一步占据他的内心,持续施加影响。对于她这样无背景的人,皇帝的信任和依赖,就是她最大的政治资本。她可以拿着这个,去朝堂上交换更多实在的东西,一步一步打牢根基。
第115章人生所贵在知已
这特么是个智障吧。
想到此,她正打算出言劝慰时,朱厚照却霍然抬头道:“会不会,我根本就不是她所生,我的生母另有其人?”
月池凤眼圆睁,她捂住朱厚照的嘴:“此言太过了。”
朱厚照却喃喃道:“是她做得太过了……她对我与朱厚炜,当真是天差地别。或许就是因为,朱厚炜是她亲生,而我不是!”
月池对孝宗皇帝的痴情和人品却深信不疑:“先帝绝不至如此。他生性醇厚,又岂会让你的生母步上纪太皇太后的后尘。”
朱厚照如遭重击,他当然比月池要更了解他的父亲,此时只不过是病急乱投医。他紧紧攥着月池的肩膀,眼中晶莹闪动,半晌方道:“那为何……是我的错,是我前世作孽,所以才会父亲早逝,母亲厌弃?”
“当然不是。”月池在迟疑。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今日固然能站在朱厚照一面帮着他指责张太后的不是,可母子之间,是否真能一刀两断还是未知数。譬如郑庄公因生时难产,被母亲武姜厌弃,武姜甚至帮助幼子叔段谋夺他的王位。事败之后,郑庄公看似彻底寒心,发誓不到黄泉,不再相见。可不到一年他就后悔,掘地三尺,挖出泉水,和武姜于地底相见。
英明果断如郑庄公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朱厚照。常人即便垂垂老朽,也是渴望得到父母的认同与爱的。若他们一旦和好,她这个人夹在中间,岂不是两面不是人。既如此,倒不如由她来促成这件事。
月池略一沉吟,道:“不是您的错,也不是太后的错。今日之事,说到底还是昌国公与金夫人之过。”
朱厚照一愣:“他们,为何如此说?”
月池道:“《大戴礼记》有言,少成若天性,习惯之为常。这是说,年少时形成的思想观念,一旦成形就如天性一般,难以扭转。寿宁侯与建昌侯自幼愚钝,行事放荡,不堪大任,昌国公与金夫人不思教子,反而把家庭的重担都压在太后这一女流之辈身上。他们日日耳提面命,不仅要她在未出阁时辛勤劳作,为两个弟弟攒下家私,还向她灌输出嫁后必要补贴娘家的观念。太后生长在这样的环境,将两个弟弟看得比什么重,也在情理之中了。可这并非是她的本意,只是她一出生时,就被父母当作了兄弟的踏脚石啊。”
这话说来虽没有十分的依据,也有八分了。天下哪有生来的就是扶弟魔的呢?朱厚照也轻易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比起怪自己和怪母亲,他当然更愿意怪素未谋面的外祖父和不亲近的外祖母。
他眼前渐渐有了光亮:“对,你说得对。说不定,又是张家贼心不改送了信,所以母后才举止反常。朕定要重重责罚他们!”
张家如今哪里还能入宫禁一步,只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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