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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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这不是修士的大忌么?
丛绻愣愣望着眼前人,清贵的女人就坐在那里,手还虚虚搭在自己腰上,神色平淡,波澜不惊。
丛绻恍惚的思绪里忽闯入了一份从前。
从前她和这人的初见。
之前在记忆中,每每思及和沈缜的相处都会从醒来喝药、吃了蜜饯的那一天开始。可现下此刻,她无端想起了那夜的大雨小巷。
是雨中几十步的小巷。
是此世千万步也难以企及的距离。
昔年被充入教坊司、被当作战利品流连辗转时,丛绻很疑惑,她听闻世有仙人,仙人掌可断山海,最是善心不过。可如此厉害又善良的仙人,为何不救岌岌可危的国家?为何对数十年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盛国百姓作壁上观?又为何眼看着北国骑兵烧杀抢掠却无动于衷?
后来她知道了,修士不可以随意牵扯上因果。所以即便盛国十五年换了十一个皇帝,即便盛国百姓亡国前水深火热、亡国后亦苦不堪言,即便北国踏破虞阳城的那天血流成河、百里无人迹,修士们也只能力所能及的帮助部分人躲过一两劫难、斩杀擒拿因国乱而生出的诸多妖邪,却不能从源头上阻止或解决问题。
因为发生的一切都是国运,是泼天的因果。
可现在,沈缜告诉她,说要让公主为帝。
公主怎会为帝?
男人掌握权力的人间,达成这个目的势必要干涉国运。
她不怕么?
或者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缜为柳堤案翻案,丛绻虽不信那套一水之恩的说辞,却也觉得这人跟聂家应当是有渊源的。
可这是?
意识到对面人并不会自行给她解惑,丛绻平息下心中滔天的巨浪,坦白自己的疑问:“阿缜,是有这样做的原因么?”
较刚认识时的婉转,女人而今已然直接了当了许多。
沈缜眸光软下来,伸手抚上她的耳廓,慢慢道:“因为东海国会在北国的铁骑下国破,皇室与一众高官尽被俘虏往北,唯一逃脱的太上皇之子继位南迁。无辜的女人受辱凄惨,没用的男人恶心至极。”
“那些士大夫,自以为国士无双,却会在护不住国家时以妻女赔偿。公主、命妇和后妃们无一幸免,下体破裂,被剖肚取胎,她们不是权力的拥有者,却成了权力沦丧时的牺牲。”
“绻绻,”沈缜语气淡淡,“不堪为帝为臣的男人,就该滚下去,不是么?”
第33章棋局两端(倒v)
是么?
是的。
这个应沈缜疑问的回答在心中浮现的那一刻起,丛绻就再一次清楚感知到了自己滚烫血液里的悖逆世俗和野心。
对上位者德不配位的恶心,对自己前路的不甘心,对诸多女子的物伤其类,对种种世事的不平她急切想做点什么,可力气微薄,见识浅短,无可奈何。
身在泥潭,眼中亦是泥潭不可怕。
可身在泥潭,眼中却是星辰日月,尤为痛苦。
但宁可痛苦,不要麻木。
她最隐秘的内里好像从来都是俗世以为的大逆不道,只是从前必须得藏起来,而如今在被一次次放大。
在被放大。
丛绻定定看着眼前人。
四目相对,沈缜扬眉,“所以绻绻,你要同我一起么?”
一起牵扯这份因果,一起走一条诱惑非常却险峻修在万丈深渊边的路。
丛绻默然。
柔顺妻子的身份应当不多犹豫地同意下来,可沈缜分明知晓她才入仙途,此时提起这事,到底意欲为何?
不过不论为何,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么?
由是丛绻并未沉默太久,她柔声答复:“妾既为阿缜妻,阿缜去何处,妾自当去何处。只是,妾想知道,阿缜怎突兀有此念头?”
这并非是普通辅佐人为帝,而是要在外忧内患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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