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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一二 大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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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镇海公提的这些,在上海这边,还有大员、南洋不都已经实行了吗?再说,做法官的,也该让懂大明律的来,管商务的,也该懂得些生意经。不然怎么打理这些事务呢?真不知道这些读书人在闹什么。”

    更有一般没功名又深受新学影响的青年,听说镇海公在北国势危,竟要结团北上去声援李彦直!

    李刚在码头走了一圈,只是多听,将这些见闻牢牢记在心里,却不说话。

    他就坐了船,上了天津,这时天津也已开埠对外营商,港口里也是一片繁忙,只是这里毕竟靠近北京,港口里的人知此时正是风头浪尖,不像上海码头的商人那样力挺李彦直,只是默默干活,到了城里,则风气大受京城影响,有儒士衣冠之处,便有骂李彦直的声音——这骂声已经持续经月,也不见李彦直回口,更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士林便都道镇海公果然还是怕了公议,更无忌惮,与双头龙同城也敢开口痛骂了。

    到了李彦直的水边居,一进门,兄弟相见,李刚见李彦直虽对自己展颜欢笑,但眉头的锁痕却还是无法完全消解,就知道弟弟最近颇为烦心,要说家里的事情时,有人报内阁张大学士到了,李彦直说:“叔大也不是外人,让他等等,我先与大哥叙叙旧。”

    李刚却道:“不不,是大学士啊,那怎么可以耽搁?家里头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我先到后堂回避。”

    他是哥哥,但一家人从小就以李彦直为核心,什么事情都好,都为这个小弟靠边让。

    这次张居正来,却是高拱眼见舆情越来越不妙,攻击李彦直的奏折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按照规矩,李彦直就该出面了,或者辩驳一番,或者请辞致仕,然后交由皇帝惩处,皇帝架空了,当然就该归内阁惩处。不料李彦直却既不出面辩驳,也不请辞致仕,就龟缩在天津不现身不出声,内阁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几番派人敦促,却都在天津吃了闭门羹,最后不得已,只好又派了了张居正来,希望邀李彦直进京,召开廷议探讨此事该如何善了。

    听完了高拱的意图后,李彦直冷笑道:“廷议嘛,那自然是要开的,只是该如何善了……”忘了张居正一眼问:“叔大以为却该如何?”

    这一眼平和中压抑着凌厉,哪里是征求意见的姿态?

    张居正微一沉吟,道:“如今大明天下,群情汹涌,都道镇海公有操莽之志……”蒋逸凡风启听了都是心中一凛,这些流言蜚语他们也不是没听到过,只是没想张居正居然敢在李彦直面前直道破。

    李彦直哈哈一笑,道:“操莽,操莽……嘿嘿,他们可把我看小了!”却又看着张居正。

    张居正也微微一笑,说:“自古欲立不朽功业者,可谋于智者,不可谋于群小!可独断于密室,不可谋于众人!只因这些人虽然嘴上都叼着公义,却个个怀着私心,为自己、为妻儿、为乡党,势必无法团结一致,成就大业!只是镇海公这一举措,颇有失误,所以才招致这么多的攻击。”

    李彦直问:“我有何失误?”

    张居正道:“自古至今,为政之道,当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卫!若有众星而无北辰,天野必乱!”他说的这句话乃是孔子所言,讲的是政治秩序当先确立一个中心,有如北斗在天,其它星辰环绕拱卫,自然秩序不乱。他顿了顿,又说:“如今镇海公身居弼星之位,所作所为、所论所制却都是北辰之事,这就是客星犯主,怨不得别人要弹劾议论!”

    这几句话把李彦直说得低头不语,好久才道:“那么叔大以为应该如何?”

    张居正道:“王者之道,需由王者行之!名不正、则言不顺!镇海公要行此大变革,需先正名位,名位既正,则乾纲可以独断,甚至逆天犯众之事皆可推行!别看如今众论纷纷,貌似天下都在倾李,其实细析之,除个别冥顽不灵者外,其它大多数皆人云亦云之徒,真有见识者,都在等真主出现,他们此时之所以不作一声,担心的是镇海公决心不够!”

    他这句话已说得极为明白:朝堂上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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