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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混沌难开

第(3/4)节
河,一步一步挣扎向前,陪着他们的只有拐子随着脚步的‘咔嗒’作响。没有到休息地点,不能卸下茶包,只能用拐子拄着石窝,靠着岩石,几步一歇。他们衣衫褴褛,脸色发青,两眼茫然,形体消瘦如行尸走肉一般。在日复一日异常单调艰辛的行程中消磨光了所有的情感,一张张脸比骡子和马匹更加沉默愁苦,像是一群异类。他们繁荣了这条茶马道,却悲惨地生活在最底层。一路上大关小站,甚至地头蛇,都要上前交点过路费。还有土匪,虽然只劫货,不杀人,但是对以这些以茶包谋生的背夫来说不啻于致命一击。

    他问沈嘉木,为什么人与人会不一样?

    沈嘉木目光怜悯:“痴儿,天之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他不明白。

    每天看着这些人从身边经过,他心中酸胀欲裂。朝廷里日日歌功颂德,说是太平盛世,仓廪充实、衣丰食足,户不拾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阿奴敲敲他的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何不食肉糜?就是说你这种呆子。简单的说,就是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剥削了他们的劳动果实,敲骨吸髓,导致他们生活困苦。”阿奴那点子墨水哪里能够讲得明白。

    他更不懂。那句‘剥削’让他难堪,他愤然道:“我又没有收他过路费。”

    阿奴愕然而笑:“是极。圆明园也不是你烧的。”

    刘仲疑惑,虽然以前跟着太子哥哥横行皇宫大内,也就欺负欺负小姑娘,把人弄哭什么的(一个十岁,太子十二岁,想干什么也有心无力不是)。杀人放火还真没有干过。听阿奴说还是皇家园林,他怎么没有听说过。呐呐半响:“也许是太子哥哥干的。”

    阿奴笑得打跌。

    沈谦才发现宝贝书呆弟弟教出了一个傻子徒弟。问沈嘉木教了刘仲什么,沈嘉木得意洋洋:“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将来承爵,他又不用参加科考,四书五经略通就好。”

    沈谦疑惑:“这样也没错啊?”

    想想刘仲问的话,说道:“阿仲,我大汉朝的赋税制度如何?”

    刘仲想想:“皇伯父去年因山东大旱免了那一地的税收。太子哥哥说今年要省着点。我的生日他只给了一只蝈蝈。”

    沈谦汗:“我朝如何征税?”

    这倒没有想过,刘仲挠头吭哧:“那是户部的事。”

    沈谦气地倒仰,怒指沈嘉木:“你说。”

    沈嘉木皱眉:“三哥,铜臭之事不必问我。”

    沈谦觉得不对:“在书院的时候,你半工半读。。。。。。”

    “啊,那是书院的水田,先生说过‘后稷亦知稼穑也’。”

    沈谦两眼发黑,终于明白二叔给的那句‘颇知稼穑之艰’的考评是怎来的。二叔给这个呆子琴棋书画评为一等,诗词歌赋为二等,他自视甚高又不愿意参加科考,就因为那句‘颇知稼穑之艰’的考评,他将六郎荐给二堂姐梁王妃沈纨。不想误了阿仲。

    此后一路上先生变成了沈谦,沈嘉木打回原形,又成了学生,连戒尺也被没收。刘仲大乐。

    没一会儿他就乐不出来。沈谦有才,口齿便给,却没有当先生的天分,上起课来干巴如嚼蜡,催眠一般。山路难行,沈谦本想雇个滑竿,背夫什么的,刘仲看见阿奴似笑非笑,犟脾气上来,坚决不肯,沈谦也就罢了,只好给自己,青娘和沈嘉木雇了滑竿。滑竿难行之处,沈嘉木身体虚弱,走不了几步,还可以骑在背夫肩上,青娘和自己只好步行。跋涉辛苦,刘仲哪里还有体力听课,没有讲的两句,他已经双眼迷离,尚未合上眼皮,戒尺就打下来,比沈嘉木讲课时更为难熬。

    沈嘉木更觉郁闷,职务被掳夺,还要他每天听大汉税吏如何收税,各个市舶司如何运作,商家如何利用律法避开高税。。。。。。。沈家是商户出身,高买低卖这些他都明白,只是书呆气十足,想做王羲之第二,对这些向来兴趣缺缺。他每日坐滑竿,乘背夫,到此时想学阿仲装睡都不能,他每日还有笔记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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