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又失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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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呼叫侍卫把行李放上马车,就乘坐马车抵达梅岭山脚下。阮孚吩咐马车夫和骑马护驾的两名侍卫都待在山径起点旁边的空地上等候,只带宋禕走上了山径。阮孚脚踏他喜爱的登山屐,宋禕则唯恐在初春时节穿木屐会太冷,而穿着略厚的平底靴子。另外,宋禕也因怕晒而戴着帷帽。
他们俩皆不知,阮孚所穿的登山屐,后人称为谢公屐,很多后人都以为是谢灵运(385-433)所发明。然而事实上,史书只记载谢灵运爱穿这种木屐登山,并未提及创新。由此可见,登山屐在谢灵运的生年之前即已存在。
阮孚比谢灵运早生一百零六年,却也总在登山时穿着类似的包头木屐,下面有能够拆卸的前后两齿。遇到陡峭的斜坡时,即可把前齿拆下来踩上坡,或把后齿拆下来跨下坡。
梅岭山径在接近山脚之处坡度不大,阮孚就尚未卸去登山屐的前齿。他牵着宋禕的纤手,两人并排,徐徐前行,也观赏小径两旁梅树枝头在花季将尽时尚存的零星花朵。
忽然间,阮孚叫出了一声啊!宋禕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肚子好痛!”阮孚蹙眉抱怨道:“大概是昨晚还有今天早上都吃太多了,不消化。”
“那,我们要不要下山去?”宋禕关切问道:“我们走了没多远,很快就回到山脚下了。山脚边有厕所。不如赶快下山去吧?“
“下山恐怕来不及了!”阮孚忍痛答道:“这腹痛太厉害了,像是急着要泻肚,得要到草丛里去将就一下。还好我随身带了几张草纸备用。”
说着,阮孚就独自匆匆走进了山径一旁的草丛。他很在乎宋禕的观感,不想给宋禕看到丑态,而快步绕到了附近最粗壮的一株大树背后去,好让树干挡住宋禕的视线。
宋禕坐到了山径另一侧的一块巨岩上等候。她虽没带沙漏计时器,却意识得到时间流逝,而感觉得到已经等了一刻多鐘,但阮孚还没回来!她不禁越等越焦急…
心急的宋禕正在考虑要不要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啊————”一声长长的惨叫!她吓坏了,赶紧往阮孚的去处奔跑。所幸她脚上穿的是靴子,否则木屐没有后跟,容易下坠,必会妨碍跑步。
宋禕跑到了大树另一边,首先望见一名男子奔窜过草丛远去的背影,随后一低头,才惊见阮孚俯倒在血泊中,背部中了一刀!大刀的锋尖仍陷于阮孚的背脊里。宋禕当下大惊失色!
“郎君!”宋禕惊喊,随即扑上前,扶起了阮孚骨感的肩膀。
阮孚努力睁开了双眼,一见宋禕,就挣扎着说道:“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
“请别费力说话!我去叫人来背你下山找大夫!”宋禕庆幸阮孚还活着,急着要救他,以致不回应他的话,只管请他撑着,就飞奔下山去求救了。
稍后,阮孚的两名侍卫之一将他背下了山,放上了马车。宋禕在豫章城人生地不熟,唯有返回史太守府求援。
阮孚的侍卫将他背进了他和宋禕住过的客房,放在床上俯卧。他背后所中的大刀照样深陷皮肉,无人敢拔。史夫人派人分头去延请大夫、稟告史大人。不消多久,大夫就赶来了,史畴也回府了。
大夫小心翼翼从阮孚背部皮肉间取出了刀锋,却止不住如同泉涌的血液。在眾人面前,大夫摇头叹息道:“很抱歉!失血过多,实在回天乏术!”
宋禕听了,顿觉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醒来时,宋禕发现自己躺在另一间客房的床上,也瞅见瘦削的史夫人坐在床沿。
“你终于醒了!”史夫人温存嗟叹道:“你还年轻,要节哀顺变啊!”
“阮大人呢?”宋禕一时之间没听出史夫人的言下之意,急切问道。
“这,阮大人他———”史夫人略带艰涩答道:“他已经不在了。”
“什么?”宋禕拒绝相信,惊恐叫道:“怎么会?不会的!今天早上他还好好的!”
“大夫说阮大人失血过多。你昏倒之前,亲耳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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