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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一色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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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他本应该在的,但他去甲板上给洛意做机工长了。

    自责和担忧似乎也被大火烧成了灰,他麻木地躺在担架上,身心都感受不到剜心掏肺的痛苦,他终究是昏迷过去了,甚至还没来得及想到洛意。

    第42章

    郭建川彻底清醒过来时,背上是一阵无法言喻的痛,他此前也断断续续地醒过,但意识一直很模糊,他记得自己被直升机转移到了舰队的另一条船上,这条船上的护士问了他一些问题,但他不记得他答了什么。他的上衣被剪掉了,整个上半身加左臂都包着纱布,他的右手输着液,耳边能听见医疗仪器“滴滴”的声音。郭建川艰难地扭头,和一旁的护士对上了视线,但护士却没有理他,她朝他身后看了看,然后喊道:“曾大夫,二床的病人好像休克稳定了下来。”

    一个约摸四十岁上下的国字脸女性走到他面前,弯腰凑近他问:“小伙子,感觉怎么样?”

    郭建川正想组织语言向她描述他的感受,谁知那位曾大夫根本没打算听,她直起了身对护士说:“准备清创。”

    郭建川趴着床上,看不见医生和护士的动作,但她们每动一下,郭建川都感到钻心的疼。护士先给他打了一针,应该是镇痛的药物,但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如果他能喊出声,他大概会弃所谓的男人的颜面而不顾,求护士再给他加一针,或者求她们每动几下就缓一会儿,但他疼到说不出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哑的闷吼。

    曾大夫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痛苦,手上的动作一刻都不曾放缓。她边清理边问:“小伙子有对象吗?”

    “有的话康复的时候能多一个人鼓励你,没有的话就不用担心分手或是拖累人家,都是好事。”

    “你的烧伤程度,我只能说非常幸运,比你轻的留在桂永良号上了,碰不到我这么好的大夫,比你重的已经送去见牧师了。”

    曾大夫不停地跟郭建川说话,似乎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同时让他对病情乐观一点,但她说话的内容和语气又让人怀疑她是否真的抱有这样的动机。

    “小伙子老家在哪儿?”曾大夫又问。清创应该快要完成了,曾大夫问完问题后头一次停下来等郭建川的回答。

    “新……乡。”

    “新乡好啊,大城市,父母照顾你也方便。有些小地方来的,在大城市接受治疗,家人还要请假来陪。”

    “我父母……都去世了。”郭建川刚刚缓了口气,道。

    曾大夫听到后意外地停住了手,半晌后说到:“那也挺好,免得父母伤心难过。”

    曾大夫给他清完创口,就风风火火地去别的床看其他病人了,留护士给他上药包扎。护士的动作比曾大夫要温柔许多,一边给他包扎一边说:“你们真的很幸运,恰好和曾大夫在一个舰队里。曾大夫参军前是南京钟楼医院烧伤科的专家。”

    “那她……为什么会想到来参军?”

    “她的独生子是海军的飞行员,半年前在安南牺牲了,她就干脆也来这里了。”

    护士偏头看了看郭建川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说:“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难过,我是想告诉你,曾大夫把你们当自己的儿子的,她会为你们争取最好的医疗条件,你不要太担心。”

    晚些时候郭建川果然听见曾大夫在和舰长谈话,这个身量不高的女人言辞激烈地说:“如果海军想看着这些孩子以后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或者仅仅是活下来,就必须尽快把他们转运回国。基地的医院不行,医疗船更不行,这些地方甚至没办法提供达标的环境,烧伤病人最常见的死因之一就是创面感染。”

    曾大夫的资历放到军中是可以享受准将待遇的专业技术人员,舰长对她很是尊敬,但一个驱逐舰舰长能做到的实在有限。最后协商的结果是海军将会用直升机把他们送到位于泰国的陆军在后方的总医院,然后他们会和那里的病人一起,搭乘运输机回国。

    郭建川离开驱逐舰的那天其实已经可以坐起来了,但是曾大夫还是勒令他趴在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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