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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暄妍/袅袅春腰 第7节

第(1/3)节
    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之子封墨。

    听说此次大猎盛会之上,此子箭无虚发,傲视群雄,一举夺下魁首,受到了圣人赏识。

    师暄妍也怔了怔,指尖扣住氅衣柔顺温暖的狐毛,默然想,难道,你就是封墨么。

    那个和我一样,苦命的,从小就不得父母关照的,被送到外地去寄养的孩子。

    江夫人也拿不准,对蝉鬓道:“明日,你将这身氅衣送还羽林卫,说是感激照顾了二娘子。”

    遮掩,恐怕遮掩不住,索性就大方一些,还不落人口实。

    蝉鬓应允,捧住这身名贵的氅衣,先行退下。

    师暄妍也向母亲问了晚安,请辞离去。

    少女步履端庄,举止得宜,静若幽兰,不论是否矫饰,她在江家看来都是受到了良好的教养的,弟弟弟妹对她视若己出,并未苛待过她。

    江夫人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终于也不攻自破。

    夜雾涌动,初春带着潮意的凉风蓦然卷上回廊,吹开少女身上轻薄的绡裙。

    江夫人忽地视线一定。

    少女藕丝褐团花银线纹裙摆底下,赫然只着了一只绣花履,另一只脚只着雪白罗袜点在地面。

    她似是不知,又或是故作从容,适才在自己面前,一丝破绽也不露。

    这女孩儿才十七岁,究竟是有多心思深沉啊!

    她竟又与男人出去私会!

    江夫人的手狠狠地一抖,她捂住了几乎要控制不住嘶吼的嘴唇,无声地望着,直到师暄妍纤细姣好的身影,消失在了淡月笼罩下的廊腰尽头。

    原来他就是封墨。

    师暄妍想,怪不得,他们曾在洛阳初逢,他也会关心圣人的罪己诏,和派出去接回当年那些婴孩的车马。

    不过他的境况显然是比她要好上许多,至少他在洛阳有自己的宅邸,不受人辖制。

    师暄妍闭上眼,仿佛都还能看到舅舅那张贴了肥膘的大脸,热气熏天地往她怀里凑:“般般,你跟舅舅一起睡好不好?”

    那天,她拿了一块墨砚,狠狠地打破了江拯的头。

    惊慌失措的少女,望着满头是血的舅舅,吓得身子发抖。

    江拯抹了一脑门的血,鱼目般的眼睛凸出,接着,他气急败坏,一记耳光抽在少女的脸颊上:“当了婊子你还想立牌坊?你不想和我睡觉,还勾引我?”

    她、她哪有勾引他。

    江拯把这话说给妻子听,他的夫人听说她勾引自己丈夫,便把她打了一顿,关进了柴房。

    冬月十五的洛阳大雨瓢泼,破天荒地打了雷,仿佛是上天降怒。

    师暄妍是从柴房逃走的。

    他们说,她勾引男人。

    就算她足不出户,连庭园之中的花也不曾窥,也还是被泼上一层一层的污水。

    被关在柴房里时,师暄妍抱着透骨寒风中打着颤的膝,坐在草堆里,眼眸发红,无声地饮泣。

    所以做贞静烈女,做他们想象之中的乖女孩儿,便会有人喜欢吗?

    不会的,她不会被人喜欢。

    后来她真的勾引了一个男人。

    但又为了回家,把他抛弃了,狠狠地结下了梁子。

    想到明日还要去放鹰台见他,师暄妍便心里直发愁。

    他手里也不知拿着她什么把柄,她记得,当初从江家逃走时,她身无分文,除了衣衫和伶仃几样不值钱的饰物便再没有了,难道他会留着那些东西吗?

    再说,他到底是诚意归还,还是想借机使坏报复,她还不得而知。

    心怀忐忑,师暄妍不安地过了一夜。

    醒来时,已是白昼。

    太子的冠礼已经结束,昨日里已由长者大儒为太子加冠。

    夕风飘度曲,烟屿隐行舟。

    太子宁恪,字烟屿,年满弱冠,普天同祝。

    照理说,今日便该散了筵席。

    但那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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