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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第(3/5)节


    今儿到底是受了惊,此时浑身虚软,根本起不来身。正跟乌龟似的翻腾着,忽然一道电闪照进窗内,让绿莺清晰地瞅见桌旁的人影。

    她一个激灵,吓了个透心凉。

    本想喊叫,却发现这身影煞是相熟,午夜梦回间,在她脑海中闪现了千百回。

    宽肩窄腰,笔挺地仿佛石雕,旷日持久地刻板、端肃,让人又爱又恨。

    第109章

    冯元好不容易熬到练兵结束,送走二皇子,按照德冒的指引,来到这藏娇的破房子里。夕阳照在身后,他板着个阴沉沉的脸进了屋,正想着各种法子收拾这不本分的妾室呢,谁知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幅蝈蝈春睡图。真是一拳头杵在了棉花上,让他的气上不去下不来。

    憋着一肚子闷气,冯元恨恨地瞪着床上酣睡的讨债鬼,还没恨上几口气的功夫呢,就不由得生起了担心。瞅了眼天,那里红彤彤的一片火,这是不及傍晚就睡下了?晚上饭也没吃?是不舒服?

    他轻手轻脚地凑过去,将那张芙蓉面细细相看,这一看又不禁气上了。哼,不舒坦个屁,气色比皇太后都好,脸还肥了一圈,跟摊好的鸡蛋饼似的。

    无奈,破床窄小,绿莺一个人就占了大半,冯元虽疲累,可让他堂堂朝廷大员,去蹭个小边儿将身子窝成一个条?算了,只好去桌旁傻坐着了。

    上下眼皮子直打架,可他不舍得闭眼,就这么胳膊肘杵着下颚,望着那坨黑影,听着床上那人不时传来的小嘴吧嗒声、口水吞咽声、唔唔呓语声,还有肚子里儿子发出的咕噜咕噜声,全是精彩,有趣得紧。

    夜里,外头雷声大作,冷不丁一道炸响轰入人的耳。冯元想去替绿莺捂住,可又怕吵醒她,便这么一直等着,等着,想等雷打完,雨下完,天亮,她睡醒,他再好好收拾她!

    孰料,她还是被惊醒了,那就来好好算算前账罢。敢耍他,敢当逃奴,当他冯元是甚么人,以为他平日脾气好就是个良善可欺的性子了?当年领兵灭敌十万,亲手杀的人都能排上千了,伸伸小指,都能将她如蚂蚁一般捏死,敢在他头顶上拉屎,真是瞎了眼了。

    冯元坐在桌前,绿莺躺在床上,漆黑中仿佛有道光亮指引着,四目相对,清清楚楚地将对方映入眼帘。绿莺是震惊的、呆滞的、如坠梦中,像一只被同伴遗落在杀机四伏水面上的大白鹅。冯元是冷情的,冷面、冷冷的目光、全身冷冰冰,像匍匐在草丛中被张起的弓箭。

    绿莺从冯府出逃前,便计划好,本要去的是荆州,可为什么中途留在这大宁卫,不过是觉得已然安全罢了。她将路线迂回着走,中原又何其大,在有心人躲着的情况下,随便猫在个穷山沟或没开垦的荒山上,别说一个冯元,便是皇帝,想找谁也是很难找着的。

    可饶是如此,她也知道万事总有个意外,也曾在午夜梦回间幻想过,若是被冯元找到,会是个甚么情形?

    是剑拔弩张地对峙,还是破罐破摔地彼此仇视,亦或是眼泪鼻涕地求饶?曾设想过千百回,可真到了这一刻,所说的所做的完全跟想的是两码事,那个如受了千般委屈、蚱蜢一般扎进冯元怀里、哭得天怒人怨、随时都能嘎一下抽过去的可怜鼻涕虫,真的是她李绿莺?

    不及眨下眼的功夫,刚才还如乌龟一样翻不起身,四仰八叉瞎扑棱,顶着蒸锅般肚子的人,突然像离弦的箭一样,蹭一下窜出床榻,飞奔到他身前,两只胳膊如藤蔓,死死抠住他两边腰眼,冯元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完全颠覆了他所想,也成功地将他的表情从冷若冰霜硬掰成了呆若木鸡。

    冯元如受惊后大张翅膀的老母鸡,两手傻傻地支愣着摊开在空中,愣愣地低头瞅着怀里之人,哑口无言。他该说甚么?还没等他兴师问罪,便是质问一句都没来得急呢,她就给他整这一出,甚么意思?

    屋里漆黑,借着外头的月光,都能瞧见她那哭成核桃似的眼睛,是逼他骑虎难下?

    绿莺跪在冯元身下,环着他的腰身,紧紧地圈着,哭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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