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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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牌,隔空向王伯一亮,高声喊道:“本官乃当朝正四品右佥都御史,船家速速靠岸。”
船上之人一听,王伯下意识停了桨,愣愣地望着绿莺。
还是杨婆婆反应得快,瘪着脸都快哭了,啪地一拍大腿,朝绿莺埋怨道:“小媳妇不带你这样坑人的啊,你雇咱们时,可说你家里是老百姓啊,你婆婆要将你嫁过去的人家,也不过是个种庄稼的土财主,甚么时候成了大官儿了?”
天爷祖宗,正四品啊,她连七品的知县老爷还没见过呢。
绿莺心一虚,她之前确实对这二人诓骗过,可若不撒谎,谁会帮她呢?这时冯元他表露了身份,让她漏了陷,这可如何是好。她心念急转,暗暗想起法子来。方才注意到,岸边锁着几艘船,不过貌似因着今儿才十六,还没船家这么早来开工,她猜德冒一定不会掌船,否则早追过来了。
见她低头沉默,冯元冷笑一声。怎么,心虚了?后悔了?
他可真是吃了一肚子气,方才捉了她个现形,正等着她灰头土脸地靠岸请罪呢,谁知她怎么的,竟转头跟那船夫窃窃私语起来,之后那船,便跟离弦的箭一般,愈窜愈远!岂有此理!哼,瞧,一亮明身份,谁还敢陪着你作死,那船夫还不乖乖停下了,你身边那老妇,也劝起你来了?
一叶扁舟静止在不远处,冯元定定望着绿莺,终于朝她开了第一句口:“你得了失心疯么?为何要走?”
在他心中,气归气,可他还是认为这妾室是生了甚么病症,或是中了甚么邪,说的做的,自己全没知觉。试想一下,对待逃奴,普通人家定会报官,捉回来就是个服刑的下场。官宦人家,直接打死了事,衙门都不用去报。如此的话,谁还敢做逃奴,疯了么?
呵,绿莺自嘲笑笑,他当然不明白她,河流看着风平浪静,可下头的漩涡逆流,是能夺命的。那话用在她与他的身上最恰当不过了,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妾身没疯,也没中邪。老爷心怀家国,是个可敬可佩之人,可却因着自负,总是会被一叶障目。你看见的,就是真的?你认为的,就是有道理的?老爷的后宅,就是风不动雨不动的太平盛世?若真如此,妾身置身在如此平和安逸的天地,却又为何冒死逃出?”
宠在身边的女人,竟将他当瘟疫,铁了心要跑,简直奇耻大辱,冯元面上灰败,内里羞愤,忍不住恨声道:“哼,当然是因为你不知饱足,贪得无厌!”
“哦,那老爷倒是说说,妾身贪的是甚么呢?”
“是”冯元皱眉,有些词穷,他还真说不出来她贪图甚么,相识至今,她还从未管他要过甚么东西。那为何不满足,非要折腾这出?
“到底因为甚么,不是因为菱儿么?菱儿和亲,这事确实是爷跟皇上极力推举的,你生的是这事的气?还是说”
冯元把能想的都想了个遍:“在侯府你摔倒一事,你一提再提,是因为这事,爷说着是意外,你觉得委屈了?”
绿莺点头:“表姑太太那日亲口在妾身面前承认,椅子就是她动的手脚。”
见他面带质疑,她了然地接着道:“老爷一定会问,既然是她做的,又怎么会承认呢,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即便我说了,你也不会信,她才将这事说出口。如此有恃无恐,凭的就是捉贼捉赃,没人会信贼会在未被抓之前,主动承认偷东西!”
这事也过去了,她也将所有憋在心里的话倒出来了。可说到底,这事也仅仅是憋屈罢了,最让她痛心难过的还是妹妹。
“若那王子心仪的是太太,老爷会如何,也会毫无芥蒂地将结发之妻拱手相让么?”
冯元望着一脸认真的绿莺,嗤笑一声。怎么可能,冯佟氏都多大岁数了。不过,若真是瞧上她的话,他会怎样呢?无论如何,这顶绿帽子他是极不乐意戴的,可若为了大局,还是得咬牙戴下去。
绿莺察言观色,这时已猜出他所想,心道果然大方,能忍,他哪该叫甚么冯元,该改名叫冯鳖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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