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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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连乔对于善恶的界限已相当模糊,凡事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是安心,而是开心。至少黄淑慧如今受苦受难,她良心上也并未受到多少谴责。
但是对于成功,连乔也仅有不大的把握,不是每一桩阴谋诡计都能得逞的,她赌的只是自己的一腔孤勇,以此换来皇帝的些许怜惜和信任。
甚至皇帝是否真正信任她也是未知之数。
人去之后,怡元殿寂静空落。楚源将滚热的汤药吹凉,徐徐喂到连乔口中,亦且漫不经心的问道:“阿乔,事情果如吴选侍所说那般吗?朕知道你记性不差,怎么跌了一跤就什么都记不得了,至于黄良人,她为人是粗浅了些,可也并非心气浮躁、动手粗鲁之人。”
总算撕破脸皮了。连乔讽刺的勾起嘴角,“陛下既然已经疑心,何必现在才来相问呢?”
顶撞皇帝或许是死罪,可是她心底的积郁堆聚已久,若不宣泄出来,迟早会爆裂而死。
楚源停下手上动作,半晌才重新将那勺黑漆漆的汤药喂到她唇边,语气无奈的说道:“朕答应过你,待你升作九嫔之后,仍将慧慧交还你抚养。”
“可是臣妾等不及。”连乔干脆的道,“公主是臣妾身上割下的血肉,陛下怎能随意将这块血肉交托与人,陛下不觉得心疼,可臣妾的五脏六腑却似刀刀寸割,这样的滋味陛下能体会么?”
她并非存心表演,可是眼泪自然而然的落下,因为的确有太多的委屈需要诉说,尽管皇帝并非一个适合倾诉的对象,而她也找不到更好的对象了。
楚源接触到她滚滚的眼泪,默然片刻道:“是朕忽视了你的感受,朕以为你不会计较这些。”
怎么能不计较,慧慧并非一个物件,并非一样金珠珍玩,而是她的女儿,从她身上活生生掉下的一块肉。
连乔反正已经哭过,哪还顾得什么形象,她掀开织锦薄被,仅着素白寝衣便翻身下床,跪下说道:“臣妾失德,以诡计之术暗算宫中嫔妃,还望陛下赐臣妾一死,以赎此罪。”
“可又来!”楚源忙将她搀起,责备的道:“身子还没好全就动不动跪着,你不心疼朕也心疼。朕要有心罚你,方才就该戳穿了,何以还顾全你的颜面。倒是你,动不动就拿自己来威胁朕,以为朕是一团白面好揉搓么?”
皇帝的这个比喻不伦不类,因而是引人发笑的。连乔拿不准主意该不该发笑,若一下子便笑了,似乎自己很容易哄似的——太容易对付的女人便会失去征服的乐趣。
她只是略微的让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楚源却已满意的眯起眼睛,命她张嘴,将剩下的汤药喂服给她。连乔乖乖饮下,也未计较那吹气之中是否沾上了皇帝的涎沫。
楚源亲自端来一盏清茶供她漱口,还用净帕拭去她唇边的水渍,末了方道:“阿乔,你的性子总是这般倔强刚强,虽然好,于你却是吃力。朕宠着你倒也罢了,若遇上旁人,譬如太后可该怎么处呢?你有时也需学着圆融一些。”
连乔望着他,似乎在思考这建议的中肯和可行性,继而点了点头,“好。”
其实她本人是无所谓什么个性的,都说人是复杂的动物,连乔则觉得自己的个性十分简单,不过是一块自私混沌的产物,她所呈现出的刚烈倔强不过是投其所好的形式,因为皇帝喜欢这样能一眼看透的她。所以即便有一千种陷害于人的法子,连乔也会选择最简单最笨的那条,无论皇帝看不看破,她都是成功的。
现在她依然在捕捉皇帝的口味,只是不像以前那样怀着游戏的乐趣以及雄心壮志,而是带着一种机械化的冷情。伴随着这场自导自演的惨剧落幕,她与楚源的关系无疑会更加亲近,可是两人的心也离得更远了。
不知这算不算一种悲哀。
第52章选秀
质问过后是片刻的静默,楚源微微叹息着道:“阿乔,其实你本不必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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