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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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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夜啜泣一声:它将如影随形。

    花儿从树上下来,念了一句:“今日是阿虺哥哥和阿婆的头七。”

    “是柳条巷和燕琢城的头七。”照夜说。

    “我们烧点纸吧?”

    “没有纸。”

    “烧点树叶吧。”

    他们找了个僻静之处,枝叶浓密,把他们罩在里面,拢了许多枝叶,想为亡魂祈福。然而刚下过雨,那火无论如何点不着,好不容易点燃了,又憋的都是烟。

    两人咳着咳着就咳出了眼泪,花儿抽泣着说道:“头七了,上路罢!别回头。”

    照夜在一边抹眼泪,一个劲儿往火堆里填枝条,想让那火旺一些、再旺一些。

    小阿宋这些日子总会做梦,她会哭着从梦中转醒,抱着花儿的胳膊哭。花儿说:“阿虺哥哥,今夜你给阿宋托梦,要她好好的,别再哭了。你去的路上带着我阿婆,阿婆年纪大了,不知黄泉路好走不好走?”

    “还有啊,你在那头也帮我寻着点我阿公。有件事我愧对阿婆,其实我见到阿公了,只是阿公…他…我不知阿公是否还活着…”

    “上路吧,上路吧!”

    林间的烟竟拧成了一股,带着两个小火星向上走了,穿越林间的缝隙,一直去到天上。恍惚之中,恍惚之中,他们看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城,和一些面目模糊的人,他们站在天地相接之处,城还是那座城,人还是那些人,在星河浩渺的夜空之中,渐行渐远。

    他们应该是去了天上,因为那星更亮了些;他们一定去了天上,因为眨眼之间,星如雨落。

    “他们走了。”花儿喃喃道。

    “是的,走了。”

    他们并排站在那里,再也没有讲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额远河硝烟(二)

    五天后,花儿收到一封信,夹在给谷大将军的密信里。老人家拆信之时神情严肃,看到那信中信,不过一页纸,上面画着一朵花,纸上像鬼画符。老将军何等聪明,对身边的柳公道:“有人远在千里之外,自己尚且生死难定,还有心思鬼画符。”

    柳公摸着自己的美髯半晌,将那纸看了,想来写信人料想别人看不懂,是以不避讳。燕琢城之事令人烦忧,但这页纸却是逗笑了二位长辈。

    “白二爷难驯,却赤诚,一旦把谁当作自己人,哪怕他死了也要在闭眼前把人安顿好。他走之时正是花儿最难熬的时刻,这一路他应当是在惦念的。”柳公不知为何突然喟叹一句:“前羽兄,你我都老了!”

    谷大将军本名谷翦,别人永远叫他大将军,但故人喜欢将他的名拆成小字。柳公人生第一仗就是与谷翦一起打的,细细算来也有四十余年的交情。

    谷翦哼一声:“本将军可不老,气沉手稳,那鞑靼见我仍旧趴地喊娘!”言罢叫人把花儿传到帐内来,见到她就故意板起脸来,问她来谷家军三日可还习惯?

    花儿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像一只可怜的受伤的鸟雀但仍倔强点头:“好,很好。”

    谷为先派照夜对花儿进行训练,斥候在行伍之中尤为重要,尤其在谷家军。照夜是这样说的:在燕琢城里,你是白府白二爷的脸面,在谷家军里,斥候就是脸面。别人过不去的地界你能过去,别人探不得的消息你能探得,别人拼刀你动脑,别人成群结队,你要学会孤军深入。

    你若想做斥候,十八般武艺要会、身子骨要飒爽,是以,得练。

    照夜心疼花儿,但他此刻秉公办事,他自己就是斥候,深知其中凶险。那一晚他带谷为先摸到河对岸去,若不是上苍庇佑,他会永生葬在额远河里。花儿既然选择这条路,他不希望她来日因功课不到位送死。

    过去几日要花儿跑山和爬树,因未来很长时日,谷家军怕是都要藏匿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既要应对一边倒戈的霍灵山匪,又要对付鞑靼可能发起的攻击,是以每个人都要学会跑和藏。花儿每日跑,带着各式东西跑,累了就吃。在吃上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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