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牛津大学
第(2/3)节
学得来的。”
我曾为文(即“谈理想教育”——编者),主张一人的学问与注册部毫无关系。学问怎样坏,注册部也无方法断定他是不及格,学问怎样好,注册部也无法断定他是学成毕业。至于心理学七十八分,英国历史六十三分,更加是想不出什么意义。有人认为这疯狂。现在也不必去管他。但记得志摩这样说过:他在美国crk大学跟人家夹书包,上课室,听演讲,规规矩矩念了几年,肚子里还是个闷葫芦,直到了他到剑桥,同朋友吸烟谈学,混一年半载,书才算读“通”了。(徐志摩在克拉克大学念银行学(一说念社会学),在剑桥大学学经济学。——编者)试问书读“通也未”注册部有权过问,有方法衡量吗?须知大学之所以非有注册部不可,是因为大家要向大学拿文凭,大学为保全招牌信用起见,不得不将一人之心理学定为七十八分,英国历史定为六十三分。然而六十三分七十八分为一事,读书通不通,又是一事。
结果,把一班良莠不齐的人,放在一堂,由先生指定星期四九时心理学到第二百八十六页第十三行,十时法文念到第七十六页第八行,迟钝者固然赶得喘气,聪明者也只好踏步走。牺牲了高材生以就下愚,这是通常大学教育最冤枉的一件事。牛津大学态度不同,庸才求学,牛津也送他一张文凭,贤才求学,牛津大学也送他一张文凭(其中要“及格学位”assdegree或是要“优等学位”honoursdegree都各听其便),不过不叫贤才去等庸才踏步走,使他有尽量发挥的机会。李格有一段精彩的话说:“我所以仰慕牛津的重要理由,就是这个地方,还未受了一种衡量‘成绩’的风气,未沾染上驰鹜于看得见,可以示人的‘能率’的热狂。牛津大学整个制度,是叫贤才占便宜,而让凡庸愚钝者自己去胡闹。对于愚钝的学生,经过相学时期,牛津大学也给一个学位,这个学位的意义,不过表明他吸过牛津的空气而未坐狱。社会对于多数的学生也只能期望如此而已。但是对于有天才的学生,牛津却给他很好的机会。他无须踏着步等待最后的一双跛足羊跳过篱笆,他无须等待别人,他可以随意所之,向前发展,不受牵制。
如果他有超凡的才调,他的导师对他特别注意,就向他一直冒烟,冒到他的天才出火。”
我在牛津看见一位很美丽的红衣女子。这女子据我看来是天下第一美人。也许是因为那天下午天气太好。也许是因为我自己精神太兴奋所致。也许是因为牛津的屁也香的缘故。我们的论断都是受情感作用的。但是身居其境,确系如此感觉,虽明知主观作用,也无可如何。
牛律向来不是收女生的。不知是不是海禁既开,受了中国的影响,听说中国已经男女同学(民国九年秋,北大招收正式女生,是为我国公立大学有女生之始。——编者)自觉惭愧,急起直追,所以于最近也居然许女生入学了。但是仍然没有实行男女同学的勇气,女子另外立学院,替她同安排,夜里到了几点,大门仍旧关起来,牛津女子学院共有四个,为什么四个,也找不出理由。记得一个叫做圣柔利,一个叫做玛加利。因为我有三个女孩,所以也特别参观一下。红衣女朗说她们生活很好,规矩也不太严也不太宽,总之就是合乎英国绅士中庸之道。但是言词之中,每每羡慕男生宿舍比她们好,机会比她们好。男生所住的摩得伦僧院,她们只能住新式的洋房。她说剑桥的女生比她们自由,因为剑桥的女生不是自居化外,不能拿文凭,无论怎样勤读,剑桥总是不算她们做大学中人。因此剑桥大学也不得不让她们自由了。
我看到玛加利学院的楼舍比不上圣玛利亚(中国),圣柔利的楼舍也比不上中西女塾(中国)。但是我仍不准备把女孩送入玛利或中西。
我曾在一个学院(耶稣学院)吃过饭。饭厅饭桌,还是沿用中世纪僧院的形式。高头坐着本院教员。下头学生围着条长桌,坐在长条板凳。墙壁上挂着也不知是十七世或十八世纪的油画,画中人物都是本院出色的人物。他们的眼睛下看这些学子,好像在保佑他们,同时在勖励他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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