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 唇，直到嘴唇痛得涨红了，她整了整头上的帽子，将头发往后抿得整整齐齐，然后环顾广常那幢两屋楼的红砖市政厅是城镇被焚毁时幸存下来的，它在灰蒙蒙的天宇下显得荒凉而又凌乱。它的四周，在以这一建筑物为中心的广场上，遍布着一排排溅满泥污的军营棚屋。北方士兵在到处溜达。思嘉心怀疑惧地看着他们，原先的勇气有点动摇了。她怎么在这座敌人军营中去寻找瑞德呢？

    她朝大街前边的消防站望去，发现那些宽阔的拱门都紧紧闭着并且扣上了笨重的铁杠。有两个哨兵分别在房子的两旁来回走动。瑞德就在那里面，可是她该对那些北方佬怎么说呢？他们又会怎样回答她呢？她两肩向后一靠，挺起胸来。

    既然她有胆量杀死一个北方佬，她就不应该连对另一个北方佬说话的胆怯啊！

    她小翼翼踩着街上泥泞中那些垫脚石朝前走去，直到一个因为怕冷而把外套扣子全部扣上的哨兵把她拦祝a“他带有中西部口音，但还是客客气气的。

    “我想到里面去看一个人——他是个犯人。a“哨兵说，一边摸摸头。a“他说到这时便打住了，一面机警地注视着思嘉。a“怎么，太太，你别哭呀！你到那边总部去问问那些当官的。我敢保证他们会让你去看他的。a“思嘉本来不想哭，这时便朝他笑了。他回过头来对另一个正在缓缓踱步的哨兵喊道：“喂，比尔，你来一下。a“后一个哨兵是个大块头，穿着一件蓝上衣，只露出一脸令人厌恶的黑络腮胡。他踩着泥泞向他们走来。

    “你带这位太太到总部去。”

    思嘉向他道谢，然后跟着哨兵走了。

    “请当心，别在这些垫脚石上扭伤了脚，a“你最好把衣裳撩起一点，免得溅上污泥。a“从络腮胡中发出的声音带有浓重的鼻音，但也是温和愉快的。他搀扶着她的手显得既坚定又有礼貌。怎么，北方佬并不全是坏人嘛！

    “这么大冷天，一位太太出门可不容易呀，a“你走了很远一段路吧？a“她答道，由于哨兵说话的气使她感觉暖和起来。

    “这天气可不适于让太太们外出的呀，”哨兵似乎带点责备地说，a“很容易感冒埃喏，这就是哨兵指挥部，太太——你有什么事？a“思嘉抬头注视着这所可爱的面对广场的老住宅，几乎要哭了。战争年代她参加过在这里举行的多少晚会埃它本来是个那么令人愉快美丽的地方，可如今——屋顶上飘扬着一面合众国的旗帜。

    “怎么啦？”

    “没什么——只不过——只不过我从前认识住在这里的人。a““唔，那可太叫人扫兴了。我猜想现在连他们自己看见了认不出来了，因为里面实在已经损毁得不成样子。好，你进去吧，太太，去找队长。a“她走上台阶，一路抚摩着那些损坏的白栏杆，然后推开前门，大厅阴暗而寒冷，像个地下墓穴似的。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哨兵倚在那扇紧闭的双开门上，在过去兴旺的时候这里原是饭厅。

    “我要见队长，a“她说。

    他把门拉开，让她进去，此时她的心脏紧张地跳着，她的脸颊因感到窘迫和激动而涨得通红。房子里一股闭塞沉闷的气息，混杂着烟火、烟叶、皮革、发潮的毛料制服和汗臭的身躯的气味，她的看到破碎壁纸的光裸的墙壁，一排排挂在铁钉上的蓝军服和皱巴巴的帽子，一堆咝咝响的柴火，一张放满了文件的长桌和一群穿铜钮扣蓝制服的军官。

    她吞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能说出话来了。她可能让这些北方佬知道她害怕呀。她一定要在他们面前显露出她最漂亮最大方的本相。

    “谁是队长？”

    “我是队长，a“一个敞开紧身上衣的胖子回答说。

    “我要看个犯人，他叫瑞德巴特勒船长。a“队长笑着说，从嘴上摘下一支咬碎了的雪茄。a““是的——是——他的妹妹。a“他又笑起来。

    “他的姐妹可真多呀，昨天还刚来过一个呢！a“思嘉脸红了。同瑞德巴特勒厮混的一个贱货，很可能就是那个叫沃特琳的女人。而这些北方佬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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