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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你不必知道

第(2/6)节
事件被迫瓦解,他也可以强行用他的权利留下苇八这条性命。当然,这是为了花如雪。

    “苇八以前就曾说过”出乎意料的,喑哑难明的声线竟然涩然拒绝了他并不轻易施予的恩情“纵然天地广袤,苇八此生亦只向一人下跪。但那个人并不是您。”

    “你这人真是有趣。服从某人,与服从朕,究竟有何区别?还是你们南人讲究烈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主?你再怎样傲骨铮铮不过也是个奴才,同样供人驱使,何必枉送性命。不过你越是如此,朕就越想将你收服。朕,也想有一个如你这般的死士。宋国君主昏庸无能,何必为他效力?”

    听了他这番劝诱,苇八也只是淡漠地回答:“我所听令的,一直以来,也只不过是我自己的心就算是错跟一个不值得的人,苇八亦无怨无悔。”言毕,他别过脸,不再看完颜雍。

    檐角钻入的月光带着一丝水色的怅惘。

    像极了那个人的眼睛,月色般摇曳不定的目光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透过半垂的眼睑望去,那个人的身后也有一轮如此夜的月亮,华美而盛大。他一笑如莲,盈似轻烟。抚上他脸颊的指尖冰若冬夜流泉。

    他说他叫鬼见愁。

    他成了他的恩人。

    他成了他的师父。

    甚至,他成为他生存的理由。

    睁开眼就忘记前尘的纷纷扰扰,除了片段的梦境和颈后的伤痕,对于自己的过往,他什么也不知道。鬼见愁说:忘记了就忘记了,只要拥有新的名字,就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因为他这样说了,所以他也就照着做了。

    做鬼见愁让他做的每一件事。

    跟着鬼见愁行走天涯海角。

    他像一个木偶,依赖鬼见愁移动的指尖行动,不愿无所适从,因而紧紧附庸。

    只在那些月亮特别圆的日子,他会感到仿佛来自海底将他全身捆束却又无法捉摸的寂寞。

    尽管从没有人教过他,寂寞是什么。

    是鬼见愁每当喝醉就笑着念谁共梅花瘦吗?

    是自己茫然伫立在师兄弟间却格格不入吗?

    是梦里那模糊一片的温柔与只记得伤痛的背弃吗

    苇八一概不懂,也一概不问。

    星星总是沉默不语。

    就像他的人生,他的疑惑,也许自亘古开始,就已然存在于那里。

    “——如果,我要你去做一件危险的事,你会为我去做吗?”那站在摇曳白花间,长发及膝的人头也不回地问。

    “这一生,我的命是你的。”他曾如此由衷地回答。

    “为什么,你总也不懂,为别人活着和死了并没有区别呢。”梅花树下,那人伸出细瘦的手指蹙眉轻点他的额头。

    点点飞花,片片白梅,那绝代风华到无法用人间的任何词语形容的男子,微笑得既残忍又慈悲。

    “那么”

    后来的话,是一道简短又复杂的命令。它铸就了他与花如雪的相逢,撑起了这场人生幕剧的框架。

    坐在独自一人的地牢,仰望不管何时都是唯一不会改变的月亮。苇八想,他大概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就像来的时候,他那位不知缘何总爱与他斗气争锋的九师弟说的一样:“苇八是做不了坏事的。”

    大概真的应了九霄的这句话。

    他没有完成鬼见愁交待的任务,还伤害了一个明知他不可信却依旧愿信赖他的女子。

    那长久以来,唯一一个把他当作人,而不是一件工具来看待、微笑如梨花纷然开启的女子

    “为什么,我当初没有那样死掉呢。”

    把头倚靠在残土剥裂的牢壁,他轻轻自语。

    并不期待会有人回答的问题,却意外收到温柔语声的回应。

    “因为我救了你啊。”

    月光一样飘忽的音色滑落耳际,苇八骤然回头。对面,白发白衣的男子像一阵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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