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舍我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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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属解闷的对象。
管家和我意气相投,沆瀣一气。
他说:“自从大人走后,皇上就日渐疯狂。大宋民间流行打老婆,现在咱们大金朝庭流行打板子。”
我兴味津津,捧了半包桂花糖,自己吃一颗,喂管家吃一颗。
“他都打谁了?”
“看谁不顺眼打谁,也没什么理由。”管家嘎嘣嘎嘣嚼着糖豆,支吾不清地说“前些天把自己的女婿驸马唐括辩给打一顿,后又把当朝大员完颜秉德给打了一顿。”
“哗——”我一惊,险些把用来蒙骗管家的过期糖豆真的吞下去“完颜秉德都挨打?为什么啊!”“因为皇后啊。”管家眯缝着眼,跷着二郎腿,有滋有味地咀嚼桂花糖,丝毫不觉有啥异味。
我满面黑线“又是那个女人——”裴满氏,大姐大,您强。翻遍我们大金历史全书,再没您这么风光的女人了,什么大事都能寻找到您的芳踪。
“皇帝不是在搞搬迁计划吗。”管家说“可气在于总有钉子户不想搬。不但不配合我们天子的迁都计划,还拉关系走后门。走就走吧,还这么不会走,走到皇后那里去了。”
我愕然。
帝后不合,已经不是秘密。反正完颜合刺的心理在有关他老婆的方面一向很变态。他老婆喜欢谁,他就讨厌谁。但此事奇怪在于,他这么恨他老婆,却偏偏没敢对这位大姐动一小手指头。不但不敢动这位娘娘,连带娘娘喜欢的人他也不敢真把他怎么着。那怎么办呢,就只好——迁怒。
“可怜的秉德”我唏嘘。
“还有更可怜的。”管家向我伸手,我连忙再倒给他一颗糖豆“左司郎中三合干脆就让他给斩了。”
“他现在都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我蹙眉。话说商纣王的堕落也赶不上他这种狂飙的速度,看来完颜合刺颇有当赛车手的天分。
“嗯。纵酒酗怒,手刀杀人。”管家压低声线“让别人杀还不过瘾,他还要自己动手。”
“我明白了。”我恍悟,因为金兀术也终于死了,这朝上再没有谁能管得了完颜合刺了。可怜的合刺猛然间脱离了临朝端默的岁月,傀儡皇帝重获自由,他就得鼓着劲活动一番了。这是压抑之后的大爆发。
三十年来的郁闷,他打算一口气地发泄出来。
我非常理解,同时也意识到,这是我家亮亮出头的机会。
反一个仁孝贤德的皇帝叫逆臣贼子,但是反一个昏庸无道的君主就叫愤而起义。
我隐约感悟,我和完颜亮的形象似乎光辉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决定效仿乡下干部,搞一搞串联。
于是我换回女装,轻车简行,前去拜访唐驸马。
看门的家奴历来狗仗人势,见我没有名片,便意欲刁难。
我摆出轻狂状,威胁道:“如今我有一件大事,要与你家老爷详谈。你推三阻四,不让我进门,只怕将来后悔。”
家奴谦卑道:“小的一向不敢得罪年轻人,只因不知此款待销商品将来会变成哪路名牌。无奈我家公主曾经有令,绝不能让美女进门。还请姑娘原谅才是。”
我对此人的谈吐大感钦佩“你叫什么名字。说话很有见识。”
家奴浅笑“都是我家主人平日调教得令。”
此番虽被拒之门外,我却更加认定唐括辩是个人才。
一个家奴尚且知道天下最不能得罪的不是高官大吏而是年轻白丁,那他的主人胸怀器量也就不在话下了。
我回到家中,换回男子衣衫。原以为美色天下通行,却忘了还有一个母老虎。也是,这公主是皇后裴满氏的女儿,一定和她娘亲一样善妒。想来,唐驸马的人生过得也不太得意就是了。
捱到夜晚,我故技重施。
浪费掉完颜亮一箱上等墨汁,染黑完颜亮一件上等真丝白袍。无须黑布蒙面,我一身漆黑二探驸马府。
此番翻墙而入,一路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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