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3/5)节
要——想告诉她,一定要在享受自由的同时,还得做点别的。她必须珍视它,保护它,使用它。
我到底还是睡着了。我一定是睡着了,因为这一定是个梦。
又是一阵痉挛。这不大像前一阵发作时那么可怕。前一阵痉挛使她的腹腔内像着了火似的,这一阵痉挛使她的右臂僵住了,使她的右脚在空中不由自主地摆动起来。她睁开眼睛看看卧室,日光又一次拉长变斜了。这全不像法国人称做的“i’heurebleue’
(蓝色时间),可是,现在那个时间迅速逼近了。她听到了门又在嘭嘭作响,闻到了她的汗味、尿味以及从困乏的胸腔中呼出酸气。一切和过去完全一样,时间已经往前推移了,幸而不是向前飞逝。当人们从没计划到的打盹中醒来时,常常会出现那种情况。她的胳膊稍微冷一些了,她想。但是麻木程度和先前没什么两样。她并没有睡着,也没有做梦但是她一直在做着什么什么事情。
我也不能再做了。她想着便闭上了眼睛。她一闭上眼睛便回到了那个不大可能有的巨大的公用牧地上。那个在小乳房之间竖着个黄色大惊叹号的女孩正在看着她,她的神情既严肃又可爱。
你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尝试,杰西。
那不真实。她告诉宝贝。我已经尝试过所有的事。相信我。而且你知道什么?我想,要是狗吓着我的时候我没有掉下那罐该死的面霜,也许我就能从左手铐里挤脱出手来了。
真是倒霉。狗在那时进来。要么就是报应。不管怎么说,是件糟糕的事。
那女孩移近了,她的光脚下,草儿在低吟。
不是左手铐,杰西。你能挤脱出手来的是右手铐。这是挣脱的一次搏击,我同意这一点,这是可能做到的。我想,现在真正的问题是,你是否真的想活下去。
我当然想活下去喽!
她更近些了。那双眼睛——一种烟的颜色,像是蓝色,却又不完全是蓝色——现在似乎穿透她的皮肤看穿了她的心。
是吗?我感到纳闷。
你是谁,神经病?你以为我想仍然待在这里,被手铐缚在床上,当——杰西的眼睛——经过这些年以后,像是蓝色却仍然不完全是蓝色的——又慢慢地睁开了。它们带着惊恐肃穆的神色环视屋内。她看到了丈夫,现在以一种扭曲得走了形的姿势躺在那里,眼瞪着天花板。
“我不想当天黑了下来,那家伙回来了时,仍然被手铐缚在床上。”她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
闭上眼睛,杰西。
她闭上了眼睛。宝贝穿着那件旧法兰绒睡衣站在那儿,平静地盯着她。现在杰西也能看到另一个女孩了——那个皮肤上有丘疹的胖女孩。胖女孩没有宝贝那么幸运。她没有逃脱掉,除非在某些情况下死亡本身就是个逃脱——这个假设杰西已经变得相当愿意接受了。那胖女孩不是窒息而亡,就是某种疾病发作了。她的面色是夏天雷雨云的紫黑色,一只眼睛从眼窝里鼓了出来。她的舌头在双唇之间伸着,在最后的绝境中被她反复咬得鲜血淋漓。
杰西颤栗着转向宝贝。
我不想像那样结束生命。不管我出了什么事,我不想那样结束生命。你是怎样出来的?
溜出来的。宝贝即刻作答。从魔鬼手中溜出,逍遥在希望之乡。
杰西筋疲力尽中感到一阵愤怒。
我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见?我掉下了那该死的妮芙雅面霜!那条狗进来使我吃了一惊,我把它弄掉了!我怎么能——而且,我还记得日食。宝贝突然打断她,她带着那种对某个既复杂又无意义的社会习俗不满的神态。这个习俗就是:你行礼,我鞠躬,咱们大家都拉手。我就是这样出来的。我记得日食,记得日食进行时平台上发生的事情。你也得记住。我想,这是你得到自由的惟一机会。杰西,你不能再回避矛盾了。你得转过来面对事实。
又来了?只有那件事吗?杰西感到一股深不可测的疲惫与失望汹涌而来。有一两分钟,希望差不多回来了。可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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