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3/7)节
开墙角那个可怕的、拉长的身形。
它太高了、太瘦了,不会是个真正的人,杰西——你明白了,是不是?那其实什么也不是,只是风、是影子、是征现的月光是你噩梦的残余,对吗?
这差不多是对的。她开始放松了。接着,屋外的狗又连声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吠叫。
难道墙角的那个形体——那个什么也不是,只是风、是影、是微现的月光的形体——可是那个并非存在的形体难道没有朝狗叫的方向微微转动了一下头吗?
没有,肯定没有。一定是风、黑暗与阴影玩弄的又一个把戏。
很可能是这样的。事实上她几乎确信了——转头的事——是个幻像。可是其余的呢?
那身形本身呢?她无法使自己确信这一切都是想象,那个看上去那么像一个男人的形体仅只是一个幻像有可能吗?
伯林格姆太太突然说话了。尽管她的声音惊恐,却没有歇斯底里,至少还不至如此。
奇怪的是,想到也许她不是孤身一人在房间,她身上的露丝这一部分感到了极度的恐惧,正是露丝这一部分接近语无伦次了。
如果那个东西不是真的,伯林格姆太太说,首先狗为什么要离开呢?我想它不会没有理由就那样做,你认为呢?
然而,她想伯林格姆太太也同样深感恐惧,渴盼得到狗离去的解释,这种解释并不包含杰西看到或者以为看到的站在屋角的人形。太太恳请她说,狗离开仅仅是因为感到不舒服。或者,它是由于最古老的原因而离去的,那就是它闻到了另一只野狗的气味,这是只正在发情的母狗。她想,还有可能的是这只狗是被某种声音吓得逃窜的——比如说一个树枝打在楼上的窗户上等等。她更喜欢这种解释,因为这暗示了一种严厉无情的正义:狗也受到某个想象中的闯入者的惊吓。它的狂吠是用来吓走这个并非存在的新来者,别去碰它的晚餐。
咳,说点别的什么类似的事情吧。
伯林格姆太太突然恳求她。
即便你自己不相信任何其他类似的事,让我相信吧。
可是,她想她做不到,其原因就是在桌边的屋角,那儿确实有人。那不是幻觉,不是风吹树影和她自己想象的混合物,不是她梦的残余——非睡非醒的中间状态下瞬间瞥见的鬼怪。
那是一个怪物一个怪物一个大怪物要来吃掉我人,不是怪物,是一个人。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看着她。风儿吹得屋子发出吱吱的声音,树影在他那张奇怪的、半隐半现的脸上舞动着。
怪物!大怪物!
这一次那个念头从她的大脑深层升到了她灯火通明的清醒意识大台上。她想再次逐走它,可是感到恐惧还是回来了。远处屋角的东西也许就是个人。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越来越确信他的脸很不对头。要是能更清楚地看看他就好了!
你不会想看的。
一个人的声音低声提议。
可是我得对它说话,得建立联系。
杰西想,可旋即又以紧张、责备的语调回答自己,这个声音像是露丝和伯林格姆太太合为一体了。
别把那东西认做它,杰西理应认做他。把它当成一个人,也许他是在林中迷了路的某个人,和你一样害怕的一个人。
也许,这是个好建议。可是,杰西发现她不能把屋角的那个形体当做一个他。她也不认为影子里的那东西不是迷了路,就是受了惊吓。她感到来自墙角的是缓缓袭来的有害长波。
真是傻!对它说话,杰西!对他说话!
她试着清了清喉咙,发现那里没有什么东西——喉咙干如沙漠,滑如皂石。现在,她能感觉到她的心在胸腔里跳动,它跳动得很轻、很快,很不规则。
风儿在刮着,树影在墙和天花板上映出黑白图案来。使她感到像是陷入给色盲者看的万花筒里的女人。有那么一会儿,她想她看到了一个鼻子——又瘦又长又白——在那两只凝神的黑眼睛下面。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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