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2/2)节
虽然那天时川的出现短暂地驱散了游洲心头的阴霾,但噩梦般的痛苦记忆却很快卷土重来。
身上的伤痕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但疤痕下的痛苦和羞辱却会贯穿人的一生,而比这更令人倍感折磨的,是伴生在这两者身上的恐惧。
恐惧不会随着时月消散,反而会在夜深人静时悄悄膨胀蔓延,最终如苍耳般死死附着在余生的每一天。
从那天起,游洲每晚的噩梦都会以那扇突然在他面前关上的厚重铁门开始,但不同的是,梦中从来没有那个高大的身影来救他。
游洲自此也不敢再踏入卫生间的最后一格,甚至任何狭小封闭的空间都会让他冷汗直流,遍体生寒。
与此同时,花生也不再仅仅是他的过敏原,更像是他被屈打成招的人生,是他自我鞭笞的环环因果。
在事情发生后的几周内,游洲从未如此地厌恶自己,他忍不住责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考试前走进那个卫生间,为什么冲向门外的动作没有再快些,即便他知道这些本不是自己的过错。
他一遍一遍地惩罚着自己,一天一天地强制自己重现那天的场景,记忆在这样残忍的折磨中也逐渐被篡改变得模糊,游洲时而看见自己痛哭流涕地抱住那几人的脚求饶,时而看见自己麻木而茫然地被人踩在脚下,而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折磨中,那几人的面孔反而被淡化在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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