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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的那个指证

第(2/3)节
发酸。

    这时,演出开始了,管弦乐以磅礴的气势拉开了演出的序幕,场内小有一阵哗然。

    也在这时,事情有了转机。那个一脸书卷气的瘦男生用手势示意他们轻点声,然后转过身来温和地对我说:

    “你是29中战斗团的吗?”

    噢!原来他们是在追究这个?我立马大松了一口气。

    “不是了,我现在是逍遥派。”我急忙解释,语速有些迫不及待。

    当年,这逍遥派的人要么是根红苗正,但思想消极;要么就是家庭出身不好的“狗崽子”没资格参加“革命组织”这些人没人管没人要无派无别,让人觉得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我是后一种。心想,这下倒也因祸得福,应该可以观看演出了。

    “不对!我在战斗团看见过你!”

    那女生全然不顾演出已经开始,声色俱厉地一口咬定了我,但是我对她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最早以前是的,但后来因为战斗团为了纯洁队伍,黑十二类都必须清除,所以我被清洗出来了。”我老老实实地为自己辩解着。

    被“清洗”时的痛,那已是过去。时间的抚慰让我心无纤尘。据实相告,最多又是瞧不起,但我已经无所谓,因为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哼!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混进来看演出!”

    苦苦的一番解释,没曾想引来的却是她更加轻狂的挑衅。可眼下,我们俩的地位和力量明摆着是如此之悬殊,完全不在同一个等量级,可她还是想置我于死地。

    我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那瘦男生,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就死在那女生手里。

    瘦男生用同情友善的目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

    “我好像认得你。算了嘛,算了,反正她现在是逍遥派了。”他一边说,一边把他俩叫到一边,轻言细语地在劝说着。

    悬着的心终于有些回落,因为凭着预感,我知道他会设法说服他们放我一马的。那一刻,我真切地体会了重生的感觉。当下,我内心好生感恩之情。这情,往心里一藏也是四十年。

    “不行!喊她滚出去!”不知他说了什么,那女生非但不买账,反倒被彻底激怒。只见她猛地一声吼,便朝我冲了过来。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原来虽有些故作冷峻但还算清秀的脸,现已变成了冷若冰霜的横刀肉。我真不敢相信眼前的她,真的会是一个跟我一样的女孩子?

    “走——!滚出去——!”她开始动武了。

    我被她狠狠地一把从铁栏里拖将出来。不待我站稳,就又被推搡着沿着场边前行。

    舞台中央,一女声开始凄婉地唱起一首回忆武斗中失去战友的歌——

    读着毛主席语录想起了你

    亲爱的战友你在哪里

    那天我们一同去开会

    会场上我们却失去了你

    他们来时的三人组现在变成了四人,这是何样的又一道风景线我已看不见。我想,一定比他们进场时更精彩吧。

    在他们这支队伍的押解下,特别是在她那威风无比的推搡中,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处躲逃的绝望。饱尝着人格在其脚下任她恣意践踏的无奈与痛苦,那一刻,自己那颗原本就已怯懦的心,在赤裸裸的羞辱中再一次受到重创,在悄悄地滴血、作痛。

    记忆中,那是怎样一段难堪而又漫长的路哦,仿佛总也走不完

    真的好想看看那个舞蹈抬头望见北斗星,哪怕是一眼。

    至今还记得这舞蹈的第一个动作:右手从左下缓缓撩起上举,慢慢抬头,遥望星空

    那舞蹈语汇准确地诠释着音乐和歌词,而且是那么的美

    真的好想亲耳聆听那一曲远飞的大雁,哪怕是一句。

    “远飞的大雁,请你快快飞,捎封信儿到北京,翻身的人儿想念恩人毛主席”

    每当那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时,眼前总会呈现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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