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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叶草

第(4/5)节

    我一惊,心象一下子落空了,三年来,我从不愿想起那个让人痛彻心扉的夜晚,我行走在一处又一处的地方,我只希望时间可以让我再活一遍。可是,那些孤寂冷清的夜晚,那些繁忙奔波的白昼,我没有办法忘记三叶草的味道,我以为三年的磨砺已经能让我面对任何事都波澜不惊,可只要是关于林南,我仍然不能自己。我什么话都不再说,拉了青芸的手就往车站出口走。

    出租车疾驰在宽敞的公路上,日影将道旁的绿柳越拉越长。我逐渐平复下紧张不安的情绪,我的脸朝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流,生硬地问青芸,林南怎么了?你,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嘛?青芸很是惊讶地“咦”了一声,然后反问道,你不知道?怪不得,怪不得林南一直找不到你。你还在误会他吧?

    我转过脸来,目光愠怒地望着青芸,青芸直视着我的目光说,你可以怪我,但你不可以埋怨林南,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那天晚上你一走了之,你都知道你做了什么嘛?青芸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对那个夜晚的痛苦回忆,我哆嗦着嘴唇说,我做了什么,你和他连孩子都有了,我还能做什么。

    我的话象是触及了青芸,她的眼里闪着泪花,哽咽着说,冬冬两年前就没了,他不是林南的孩子,是我的儿子。冬冬的爸爸是个刑警,他出生那年,他爸在外地抓毒贩,就出事不在了。冬冬心脏功能不全,医生说他随时都会死亡,那是我最难熬的日子。冬冬总是要爸爸,我一直骗着孩子,说爸爸在外出差,可他的情形越来越不好,就在那个时候我遇到林南的。我找不到人可以帮忙,我知道这很为难他,毕竟从前我是他女朋友,可一看见冬冬气喘吁吁的向我要爸爸,我就没办法拒绝他。林南从来就是心肠特别软的人,他一看见冬冬把他当作爸爸那高兴的模样,他就再没拒绝过孩子,冬冬总说爸爸让人很温暖。

    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恍然大悟后的悲哀瞬间遍布了我的全身。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的手却不停地在发抖。我悲愤地问青芸,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青芸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又递给我一张,我没接,她吸了吸鼻子说,是我让林南不要说的,我想给冬冬一个完整的家,哪怕是虚假的,我害怕你的出现会打乱这一切,冬冬是个敏感的孩子。

    我将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却仍然微微颤动着,小男孩怯怯的眼神,林南痛心又决绝的脸孔,我歇斯底里的狂喊,这一幕又一幕从未曾象现在这样清晰,连路旁的花草都不忍践踏的林南,又怎么能让一个身患绝症的孩子失望,可我却作了什么?我真的是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

    我忍住就要滚落出眼眶的泪珠,颤抖着声音问青芸,林南现在在哪儿?青芸好半天才说,在医院。看昨天的新闻了嘛?半山腰侧翻的大巴车。我的心一惊,想起昨晚在电视里一晃而过摔得面目全非的客车,刚刚在车站还听见人议论,说是伤亡惨重。冷汗一下子从我背心冒了出来,我急道,林南怎么会在那趟车上呢?他不是晕车的吗?

    青芸定定地看着我的脸,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答案来,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低低地说,豆豆,林南一直都在找你,只要听说你一点儿消息,不管多远,他都会跟过来。这次听说你到贵阳做设计,他又赶了过来,买不到火车票,他着急又与你错过了,这才乘了客车。三年了,他不知找过多少人,去过多少地方,所有人都劝他放弃,可他说他欠你一个婚礼。

    我的脑子里象过火车一样轰隆隆地响着,嘴里不停地催促着出租车司机,心里慌得不成样子。跟着青芸,一下车我就狂奔着往医院跑。医院到处是乱糟糟的人群,都是来寻人的,一个个无不惊慌失措。听青芸报了名字,一个医务人员把我们领进了一间冷清清的房子,然后面无表情地对我们说,到里面去找吧。

    一跨进屋子,我就呆住了,青芸的脸苍白着,抖着声音说,林南不会在这里的。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五具用黄色裹尸袋装好的尸体,每个袋子的一角都别着死者的姓名。我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过去,停在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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