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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黑影脊背

第(1/2)节
    较晚的时候,南珂准备关门了。

    夏日的晚上天黑得慢,但这时候也已经稀稀疏疏地晕了点暮光出来,照常说已经不会有什么客人了。

    她正打算去拉下卷帘门,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个男人,满脸不耐烦地叫她:“拿包中华。”

    南珂收回走到一半的脚步,又转回玻璃柜后,摸了包他要的东西出来。

    “五十。”

    递过去的时候,她才看清这男人是上次在醉金销见过的那个。

    被泼了一身酒的那个。

    南珂微微皱起眉,原本递到半空的烟盒被搁去玻璃柜面上,悬到偏外的位置。

    对方明显没注意到这些,给了钱就去拿,手掌一个不小心把烟打翻,又弯腰骂骂咧咧去捡。

    他并不认识她。

    这很正常,毕竟那天她不过是后面才冲上去打算出头,还出头失败了,被那个人死死挡在身后。

    男人拿了烟就走,眼睛直勾勾注视着手里那块巴掌大的屏幕,一脸的烦躁,泛着油光的皮肤绷出红,看着怪恶心。

    南珂不经常在内心对他人评头论足,但讨厌的人就另说了。

    这下是真没人了,她拉下卷帘门锁好,回后隔间简单洗漱了一番,想到明天还得去上班,就打算早点休息了。

    可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旧空调的制冷系统不错,用了十来天也没什么问题,现在的晚上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难熬,所以今天失眠肯定有别的原因。

    南珂在竹席上侧身闭了半天的眼,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最后平躺回去,盯着靠近天花板边的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出神,想了会儿,翻身下去找了件小披肩,从旁边的防盗门出去了。

    散个步得了。

    她的生活单调简单,在这小城待了一个多月也没什么熟人,但不代表别人也这样。

    现在还不到九点,筒子楼外还有些小学的孩子聚在楼梯口玩,用石块摆着家家酒,声音清澈又扎耳。

    不远处的石桌上还有嗑瓜子闲唠的中年人。

    南珂走过去,他们的视线就黏上来,盯着这个和这儿格格不入的漂亮女人看半天,脑袋凑在一起神神秘秘地开始谈她家里的事。

    南珂可以装没注意到,但明明确确知道自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谈资的感觉不好受,她抱着手换了个方向,拐到没人的小路上去。

    这一排的路灯年久失修坏了,小地方办事效率低,听说社区上报过,结果到现在还没人来修。

    月光惨惨淡淡地洒下来,公路边上只有零星几个灯亮着,不时还滋啦滋啦地响,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怪吓人。

    南珂不自在地裹紧了肩上浅蓝的披肩,莫名在这温度仍然很高的夏夜生出一股寒意。

    很快她就知道那股寒意来源于哪儿了。

    转个弯的功夫,已经到了街口用来堆空油罐的死胡同口,里边挨挨挤挤地堆了好几个人,在他们旁边,夜风鬼哭一样呜呜地穿过。

    看上去都不太好惹的样子。

    南珂立刻转身就想走,却听到那边的声音。

    “之前在店里不弄你,是给你面子,你以为我的地方是你可以随便撒野的?”

    很熟悉的男人嗓音。

    磁哑,低沉,还带着一股刻意放出来的狠劲。

    梁枕的声音。

    南珂脚步顿住了,莫名的力道攀住了她的肩,阻止她离开。

    她鬼迷心窍一样躲在锈红褪色的砖石墙下听墙角。

    胡同里面的灯刚好是亮着的,南珂试探性地探出脑袋,梁枕那张被炽白灯光映亮的脸就明晃晃撞进她的视线,还是那副冷漠、锐利、不好惹的样子。

    然后他缓慢俯身,投射到墙后的影子也在同一时刻下沉、怪物一样聚在一起,偌大黑色的影如同野兽的背脊,壮硕、紧绷、蓄势待发。

    男人骨节分明的深色手掌轻轻拍了拍面前跪着的男人的脸,打出不痛却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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