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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1/2)节
    他在手心试了温度,才对着她头发吹,分区挑起一缕又一缕头发,指腹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发顶,像在摆弄艺术品。

    暖意随着轰鸣声扑在后脑,何慕困意更盛。向繁洲却是真的有耐心,仔细把头发都吹干才要放她走。

    结果她没动。

    虽然她嚷着困,但向繁洲却没想到她真的睡着了,他还没来得问她要不要吃东西,最后只能先把她抱到床上。

    雪白的一张小脸埋在被子里,此刻看上去乖极了,他心里却不是滋味,若不是因为当年那件事他还没追查清楚,没揪出幕后黑手,他定然要跟她相认,让她和家人团聚,令她恢复明媚恣意,不必如此风声鹤唳,佯装坚强。

    向繁洲亲亲她的眉眼,才去了隔壁房间洗澡,他怕洗澡的声音扰她清梦。

    洗完澡回来,他掀起被子一角悄声爬上床,缓缓挪动,离何慕近一点,再近一点,一直到可以把她圈在怀里才作罢。

    何慕睡梦中似乎不舒服,蠕动了下,正正把脸贴在他胸前,他偷笑,蹭蹭她发顶。

    她发丝中的果香是好闻的,脸是柔软的,怀抱是温暖的。

    他是幸运的,幸运地在那个大雪纷飞的魁北克与她重逢,幸运地重新站到了她身旁。

    即使她此时并没有完全把他装在心里,也没关系,他们还有无数个明天。

    只要她在身边,他零落的世界便充满了生机,仿若新生。

    只是他总是做得不够好,今天早晨明明不舍得放她走,却仍然故作轻松地让她离开,又情不自禁地想念,心乱得什么都做不好,只能只身跋山涉水来见她。

    最近的航班甚至只有廉价航空,空间逼仄得他腿蜷缩了一路,但也没有消磨掉见她的期待。

    落地开市后,他找当地的朋友借了车,马不停蹄地开了三个小时来严州,却又意外碰到她和别人单独吃饭,他明知道她会有分寸的,但还是止不住嫉妒心作祟。

    他竟然卑劣地辗转找到这里的酒店负责人,利用他朋友的关系,说要给老婆惊喜,先进了她的房间。

    在周景禾的事情上,他失去了太多的理智。

    但也许只有他自己才懂得,失而复得之后无尽的患得患失。

    第19章

    向繁洲创立尚特,其实出于一个偶然的机会。

    当时他正在麻省理工学院读大学三年级,也许是过去的情绪积压太久,也许是冬天总是令人感到孤寂万分,他状态特别差,染上烟瘾,学业也修不下去,差点要休学,被迫从马萨诸塞飞伦敦,去见他的心理医生托马斯。

    托马斯,是他的堂姐向默岑攻读斯坦福大学心理学博士学位时的同学,曾在英国具有百年历史的顶级心理机构塔维斯托克中心任职,离职后在伦敦繁华的街区开了私人心理诊所。

    向默岑几乎是看着向繁洲长大的,明白他的个性,他全然不会向家里人袒露自己的伤痛,就直接把他扔给了老同学。

    那天,他从托马斯的私人诊所出来,鬼使神差进了个颇有趣味的艺术展,策展人利用全息技术,将巨大的空间变成一个光怪陆离的海洋世界。

    置身其中仿若真的在海底遨游,自由静谧的氛围将他萦绕心头的束缚带走了,他得以在被愧疚纠缠了五年后,重新舒了口气。

    他至今都在后悔,那天没有坚持让家里的司机送周景禾回家,而是任周群儒的下属把她接走了,也就是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能够见到他的禾禾。他做了无数的努力,但是也没有能够找到她。

    他是恨自己的,这个情绪总会无时无刻地去作弄他,让他无法在夜晚安眠,无法承受冬日的严寒,令他在这如梦似幻的世界里举步维艰。

    虽然只要他仍留存在这世间,便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去追寻周景禾的下落。但是每一次的期望落空后,他便会陷入更深重的黑暗,仿佛黎明永不再来。

    他太需要一些支撑,也许是虚无缥缈的。

    看到这个艺术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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