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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1/2)节
    梁牧也举着筷子正吃东西,就点点头,没说话。他平时是心思很难猜的一个人,可是架不住这三个月来,两个人作为统筹这个项目的领导者,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扑在同一件事情上。他熄盏灯,闭只眼,走个思,郑成岭全都知道。

    “无论你来这里是想找寻什么,我……希望你是找到了。什么时候你想聊聊,随时找我。”郑成岭说。

    黄鹤早在去年就跟他说过,他问池羽他和梁牧也在加拿大的时候怎么了,为什么就不联系了,池羽说是错在他。可同样一个问题,郑成岭去问梁牧也,这人又说是因为我。

    郑成岭今年四十一还单身,感情上的事儿他就没多插嘴。可他总觉得,散场之后,双方都说是自己的错,就代表还有救。

    梁牧也其实也知道他知道了。他开口了那两个字:“池羽……”

    郑成岭心里一动。

    可他却是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他后来找你问过未名峰的事儿么?”

    “什么峰?”郑成岭差点以为他也喝高了,低头一看,梁牧也杯子里还盛着冰可乐。

    “没什么。”梁牧也把面条吃完,饮料喝完,电脑也合上。他站起身,把折叠椅让了出来:“你坐着歇会儿,我先回去了。”

    “不跟我们喝一个,庆祝一下?喝可乐也行啊。这一年多的筹划,三个月的执行……”

    梁牧也就说:“你们庆祝。我刚想起来,得去安静的地方检查下收音效果。”

    他今天最最担心的事情,除了攀登本身,就是随身麦克风的噪音效果。潘一格登顶那一刻他目视检查了麦克的位置没变,可只有听到全部音频才能确认。

    郑成岭开口:“还有明天呢……”可他又想起,梁牧也上周胳膊脱臼之后接回去,第二天就赶着坐飞机回北京,就是为了去工作室补拍项目。他怕是杀青之后他工作室还有别的事。工作室有事,就是黎向晚有事。他就没拦着。

    梁牧也悄么声地一个人遛回了自己的房车。车外,郭凡和老杨勾肩搭背,正喝得眼泪鼻涕直流,扯着大嗓门开始唱周华健的《朋友》。

    来格凸之前,他和郑成岭说好了,潘一格只管攀登,其他所有琐事,所有责任,都由他们来担。成功之夜会是什么样,他压力大时,当然也曾肖想过。可如今它真正到来时,却如此普通。

    潘一格的房车里,一个黑影在鬼鬼祟祟地动。他也只喝了一杯就回去了,梁牧也当然知道他在干什么——这个人和之前在格凸一百多天里的每一个晚上一样,在房车里吊指力板,丝毫不像刚刚完成中国境内最高的徒手攀岩壮举的人。

    让他想到某个人,在大赛前夜,一个人戴着个巨大的耳机,顶着生活中急速的剧变,把银白世界投影在墙上,无数次复习动作,如握紧手中唯一命脉。一周前,这个人在昏暗的工作室里对他说,站在韦尔比耶山巅,得了世界冠军,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如今想来,也并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是今晨,他在di墙顶,按下红色按钮结束录制那一刻,突然有种奇怪的共感。他没掉眼泪,手没颤抖,也没激动得大哭大叫。相反,他只觉得空虚。

    郑成岭到底是比他多活十年,他那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山巅背后是空谷,碎石填不了大海,一种瘾终还是戒不了另外一种瘾。

    他打开手机。零点刚过,屏幕显示4月22日。

    梁牧也从微信最底下揪出来池羽那个搞怪做鬼脸的头像,在相册里找到了前几天刚照的那张照片发给他。

    “这些是熠川原来的板子,我做了一面墙。你喜欢哪个,我摘下来送给你。”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条消息:“池羽,生日快乐。”

    第60章追光

    次日,池羽早起。他一个人在酒店大堂吃了早饭后,就等着张艾达的车来接。

    这是他在国内的倒数第二天,下午他就要坐飞机去重庆,参加黄鹤的葬礼。滑雪之外的事情,池羽统统丢给他的团队,任张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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