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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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就觉得捡书这个行为,跟倪向东曾经的脾性很不搭调,如今再细忖起来,全通了。
徐家栋还沉浸在自己的叙述里,忽地一拍他膝盖,“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什么?”
“我刚才说,这小子搞谁不行,偏搞上田家小女,啧,你们是没见过田宝珍这个人精哟,嘴甜甜,心勾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良家女子嘛,徐庆利根本把不牢的,还偏不信邪。
“俩人眉来眼去的,居然私奔了,一去好些年,不过也时不时的寄信回来,他阿爸不识字,就来找我们念,所以这些事,我多少知道点。”
“徐庆利和田宝珍去了哪里?”
“定安县。”
定安县,吴细妹和曹小军也在那里生活过。
孟朝隐隐觉得,这四人的命运轨迹开始逐渐交叠。
“信上说,他是在橡胶厂打工,宝珍呢,在服装厂,好像这女娃还一直读书,后来搞成个大学生了。
“他还说,年底就准备跟宝珍回乡下结婚,那阵子我阿爹高兴得哟,不过高兴完了也担心,担心田宝珍吃不得苦,她身子娇,怕她干不了地里的活。
“后来某天,田家一大早的放鞭炮,震天动地的,说田宝珍订亲了,我阿爹一愣,我们怎么不知道哇,订亲是大事情,两家长辈要碰面的,我们老徐家总得忙活一番,可去了一问,说不是跟徐庆利结亲,是跟包德盛。”
“这包德盛又是谁?”孟朝决定装傻到底,“也是咱村里的?”
徐家栋摆摆手,“哪能,人家全家早搬去镇上啦。”
他碾灭烟蒂,孟朝趁势给续上一根。
“这包德盛五大三粗的,有点半脑形容人笨,但是命好啊,托生得好,他家是这片有名的富主,我们附近几个村的甘蔗都是他家收,人家自己家族里有厂子的。
“所以这包德盛虽没读过几天书,人也粗野,可是家里有钱哇,出去吃喝应酬都色水讲排面,神气得很。
“我阿爹知道田家攀高枝后,整日乌面面的,村里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就跑来笑阿爹车大炮吹牛,说他儿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气不过,也托人做媒,四处找儿媳,再怎么说徐庆利也是独子啊,总归是个读书人,回来还能继续办学校的,不可能打光棍,总得传香火的。”
说到这里,徐家栋住了口,眯起眼睛,望向门外。
两指间的香烟,兀自燃烧。
“那天半夜吧,不,天快亮了,外面闹哄哄的,包家庄的人全来了,举着火把,把我们村子围个水泄不通,喊话要我们交出徐庆利,不然就放火烧了整个村子。
“我这个做村长的,脑壳疼死了,跑过去笑嘻嘻地陪脸色,问怎么回事。”
他脸上的笑意消失,狠嘬了口烟,额上青筋跳动。
“原来徐庆利这乜吊气不过,酒后杀了人,然后逃回村里,包家庄说我们要是敢包庇,就是跟他们全庄的人过不去。
“我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包家庄本来人就多,包家又肯砸钱,从镇上另雇了些混混来,阿爹一辈子攒下的家当,半天功夫给砸个稀烂,连带着村里的鸡鸭鹅狗,地里的甘蔗橡胶,也跟着遭了殃。
“要我说,就是有人借机生事,眼见我们村日子好了,眼红呢,也不知是谁动的手,反正山火烧起来,就停不下了,后面还把大片果林也给烧了,造孽哟。”
坐在一旁的徐财增听到这里,呜呜地哭起来,皴裂的大手抹着泪。
徐家栋似是没有看见,板着脸,接着讲下去。
“后来警察来调解,说证据不足,包家拍胸脯说有人亲耳听到,亲眼见到,反正这事情很麻烦,一下子说不清的。
“每次警察一走,他们就折回来,把路堵得严严实实,说一天不交出徐庆利,一天不让我们南岭村有好日子过。
“呵,这徐庆利生得头尖耳薄,一看就不是个有福的相,害我们也跟着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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