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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2/3)节
    田宝珍扭过身,重往宿舍楼走去。

    身后忽地有谁叫住她,声里沾着泪。

    “宝珍,那我怎么办?”他攥紧包子,“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她立住脚,重新打量起这个男人,从头至脚。

    曾经动过心,可恨只恨他自己不争气,不上进,成日里只惦记着裤裆里那点子事——他在外面胡搞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他许是个软弱的好人,可她不是,也不愿做,她自小有主见,很知道自己要些什么。

    她田宝珍这辈子要的,他给不了,包德盛也不见得给的全,都是跳板,都是台阶,都是向上爬的路。

    她宁愿舍了好字招牌,只图活个痛快,只想成全自个儿。

    是了,他俩本不是一路人,同行一程,已是缘分。如今二人已渐行渐远,剩下的路只能各奔东西,她也不愿再耽搁他的人生,不可强行挽留了。

    因而田宝珍硬下心来,勾起嘴角,露出个顶漂亮的笑。

    “你的幸福,为什么要问我呢?”

    第十八章凶年(三)

    田宝珍与包德盛订亲那天,他也去了。

    天上落着毛毛雨,他在门口转来转去。

    还穿着那件短衬衣,这是他最体面的衣服,前后被雨水打湿,紧箍在身上,更显得孱弱可怜。

    他来回踱步,最终一横心,低头往里闯。

    刚迈上台阶,就被守在大堂门口的门童,一伸手拦住。

    “先生,请出示邀请函,”门童微微鞠躬,笑得亲切妥当。

    “哦,吃饭,就吃个便饭。”

    心里发虚,头也跟着低下去,声音没出息地打颤。

    门童照旧笑着,只是稍稍往前挪了几步,胸膛挡住去路。

    “不好意思,今天喜宴包场了,暂不接散客。”

    “我就进去找个人,很快就出来,真的,很快就——”

    门童抓住他的肩,克制却决绝地将他轻推出去。

    “先生,多多配合,别让我们为难。”

    又一次被阻,他心底的倔劲上涌,脸上也有几分的挂不住。

    卯足气力,搡开门童,打算一股脑儿地往里冲。

    门童见状也上了脾气,两手一顶,将他推出门外。

    脚下打滑,他一个趔趄,摔下台阶,正跌坐在泥水坑里,屁股后面污了一大片。

    再抬头时,只见几个保安闻声赶来,门神一般,双手环抱,挺胸抬头地立在大门两侧,威武地蔑视着他。

    他胸口饱闷,却也深知寡不敌众,终是自己将自己扶了起来,嘴里碎碎念叨,抖落着湿裤子,一步一步地挪远。

    雨越下越大。

    他买了张饼,蹲在饭店对过儿的小店门前,借着遮阳篷避雨。

    风吹过,有些冷,他抱着膀子哆嗦,刚才跌伤的地方也隐隐痛着。

    他啃几口就抬头看看,看宴席何时散,看包德盛何时落单。

    他大口往嘴里塞饼,粗鲁地咀嚼,强迫自己和着怒气吞咽,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劝诫着,定要攒足力气。

    可到底为何要攒足力气,又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临近午夜,宴席才终散了。

    三三两两的宾客之间,他看到田宝珍搀着包德盛走出来。

    包挺着大肚子,右腋下夹着只皮包,空出的左手不安分地游走,停在田宝珍的屁股上,狠狠抓了一把。

    田宝珍脸色僵硬,但也不过一霎的功夫,眨眼间就浮出张半嗔半娇的小女人姿态,忸怩地绞着手,故作害羞,惹得包愈发的狂放得意。

    待送走了宝珍,包德盛又跟着狐朋狗友们去夜市上续摊子。

    他一路跟着,直跟到大排档。

    左不过半小时功夫,宵夜酒水全上齐了,几个人划拳、吹牛,笑声愈来愈响,嘴中浑话也越来越脏。

    他终是听不下去,酝酿着半晌,心中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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