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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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急出眼泪。完颜鼎与王渥对视了一眼,心中忖道:“她这话分明是拒人千里,看来仲泽误会了,她对陈和尚并非有情,只是敬他为人正直,不忍他被陷害而已。赎买她虽容易,可强扭的瓜不甜,还是劝小弟放开怀抱,另选淑女。”念及此,顿觉索然,站起身温和笑道:“多谢姑娘费心打听,我这就安排人去查访。先行一步了。”王渥也起身道:“我同商帅一起去吧。良佐,你陪裕之再坐一坐。”
二人甫一离开,霓旌便扑过来哭道:“姐姐,你做什么呀?!”元好问叹了一口气,心想道:“这姑娘太过阴晴不定,连我也哄不住,何况良佐。与其日后常起嫌隙,倒不如就此作罢。”于是拉霓旌道:“别哭了,我有件东西送给你。”说着掏出锦盒,打开盒盖给她看,原来是一对琵琶样式的鎏金耳环,做工十分精细,连四根琴弦都清晰可见。霓旌又惊又喜,任由元好问轻手轻脚地帮她戴在耳上,感激地道:“元相公,多谢你,我好喜欢!”云舟在一旁望着她微笑,一眼也不看向完颜彝,元好问本想告诉她完颜彝也为她准备了礼物,见此情景便也不再提起。
谁知完颜彝却一直记着兄长那句“姑娘家心细,她见其他姐妹有礼物自己却没有,岂不要难过”,径直走到云舟跟前,低头道:“我也买了件东西送你。”云舟神色一滞,转瞬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态度,笑道:“不敢叫将军破费。”完颜彝摇摇头,认真地道:“没有破费,才二十文钱,便宜得很。”元好问和霓旌几乎绝倒,云舟本已心如死灰,听到这话又生好奇,想知道他究竟买了什么。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油纸包,轻轻打开,再撕下糯米纸,从中拿出一个塑在竹签上的彩面人,向云舟笑道:“你瞧这个仙女,是不是有些像你?”
云舟怔怔地看着面人,忽然掉下泪来,完颜彝唬了一跳,忙道:“怎么了?”云舟不答,眼泪却如滚珠一般落得愈急了,完颜彝不知所措,转头看向元好问求助,霓旌上前柔声道:“姐姐,你先别哭,有什么难过的事,慢慢告诉将军。”完颜彝也劝道:“你不喜欢,扔了就是,莫再哭了。”云舟捂着脸泣道:“将军恕罪,奴方才想起小时候玩面人的情景,一时失态了。”霓旌奇道:“小时候?姐姐记起来啦?”并向完颜彝解释道:“奴和姐姐结拜的时候曾问过她家乡故里,可她说连姓氏父母家山往事都不记得了。”
元好问见状,笑道:“你晚些再问吧,咱们去你房里说说话。”霓旌会意,柔声道:“姐姐既想起来了,不妨对将军说说,看起来将军小时候也喜欢玩面人呢。”说罢,与元好问挽着手,轻轻离去了。
第34章短衣匹马(八)归路
此时房中又只剩他二人四目相对,完颜彝见云舟泪痕未干,不敢贸然询问,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搜肠刮肚地想了想天,才嘱咐道:“对了,摊主说这面人里加了蜡,吃不得的。”云舟一愣,明明是满腹悲辛,又莫名地有些想笑,点头道:“奴知道。用油面糖蜜做的果食没这般好看,也没那么精细。”完颜彝道:“这里又没有旁人,你好好说话。”云舟一时委屈道:“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了?”完颜彝笑道:“像这样就对了。人贵自然,你方才学霓旌姑娘那样说话,我听得难受。”云舟又好气又好笑,扭过头不理他,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有隐约的喜悦一点一点挣脱枷锁,悄悄绽开。
完颜彝见她终于恢复了常态,总算松了一口气,问道:“姑娘,你家乡在何处?”云舟拿着仙女面人一本正经地答:“天上。”完颜彝横了她一眼:“罢了,你还是学霓旌姑娘吧。”云舟忍俊不禁,嗔道:“学她做甚,还不如学学你那位雪娃娃……”她话一出口便觉十分不妥,自己竟跟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孩吃起飞醋来,一时又愧又羞又恼,脸上红涨起来。所幸完颜彝没听出她弦下之意,笑道:“不必学了,你扯谎和变脸的本事都不输她。”云舟缓过神,垂首不语,只听他又问道:“究竟是哪里?”云舟脸上红晕渐褪,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终是低声道:“临安。”
完颜彝大惊:“什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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