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宠妻手札 第6节
第(2/3)节
她安抚探春两句后,让她替自己将头上的珠钗卸下来,待下人将行礼搬进来后,又简单收拾了一番。
直到天色彻底乌沉,两人才从厨房拿了些饭菜来。食物不够新鲜,瞧着像是下人吃的,探春愠怒想去对峙,被沈观衣叫住。
她有些累了,且在这些小事上也懒得计较。
银子她手上还剩下一些,今日晚了,街上酒楼早已打烊,但从明日起,她大可以在外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
沈府如今对她而言,就是一处不用银子的客栈,她亦不会多留。
戌时。
天色刚暗,蝉鸣蛙叫不绝,沈观衣洗漱后坐在铜镜前,由着探春为自己通发。
烛火摇曳,倒映在窗棂,半晌后,探春服侍沈观衣睡下,这才小心翼翼的拿着一盏火灯退了出来。
门关刚关上,探春余光便瞧见檐下漆柱旁站着一人,通身黑衣,双手环胸,双目直直的盯着她。
她吓得手一抖,火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差点惊叫出声。
“嘘,别嚷嚷。”
那人走过来,将火灯捡起,递回到她手上,火光照映下,探春看清了他的模样。
她后怕的拍着胸口,“你吓死我了。”
“姑娘睡了?”
这人是宁世子身边的人,从前在庄子上,他便时常跟着宁世子过来。后来世子南下,几乎都是他在世子与小姐之间转圜。
如今这般晚了,他不惜找到沈府来,定是世子那边出了什么事。
探春小声道:“小姐刚躺下,应当还未睡着。”
阿让点头,从探春身边走过,“我去看看。”
屋子里静悄悄的,残蜡滴在烛台上的顿时,阿让自门外走进来。
沈观衣睡意刚起,不满蹙眉,“出去。”
阿让掀开纱帐的手一顿,脚步止住,恭敬道:“姑娘,世子有话让属下带到。”
宁长愠?
饶是再多的困倦,此时也已烟消云散,沈观衣起身披上外衫,掀开纱帐赤脚走了出来。
阿让安然垂目,却骤然看见眼前多出了一双嫩足,与他巴掌大小的足底泛着粉,指甲修剪整齐,圆润可爱。
他蓦然移开眼,呼吸有些乱了分寸。
沈观衣理所当然的伸出手,“拿来。”
什么?
阿让茫然抬眼,正好对上沈观衣未施粉黛的容色,淡如皎月,浓如重墨,巴掌大的小脸几乎被五官占满。
六年了,他与世子一样,亲眼瞧着姑娘日渐艳丽卓绝,逼得人移不开眼。
沈观衣蹙眉,脸上尽是不悦,“你在发什么呆?”
他咬了一下舌尖,回过神来,再不敢多看沈观衣一眼,“世子没有给姑娘写信,而是让属下将他的话带到。”
“带话?”沈观衣秀气的打了个哈欠,趋步走向木桌,“那你说吧。”
“世子说,姑娘若是不想嫁,可以求他,他有法子让姑娘摆脱这门婚事。”
沈观衣握着茶壶的手一顿,下一瞬又慢条斯理的倒了两杯清茶,茶水已凉,微涩,沈观衣皱了下眉头。
“我何时说过不想嫁了?”
她端起另一杯茶水,在阿让错愕的目光下,递给他,“喝吗?有点凉了。”
阿让此时哪还顾得上什么茶水,满脑子都是沈观衣方才的那句话。
“姑娘的意思是,您对这门婚事并无不满。”
沈观衣见他不要,举得手臂有些酸,便撇撇嘴放了回来,“论身世样貌,学识品行,李鹤珣可有哪一点差了?”
在阿让心中,自家世子才是顶顶好的男子。
可若非要拿出一人与世子一较高下,那人也只会是誉满上京城的李鹤珣。
只是……
“那世子呢?姑娘嫁给李大人,可有想好如何与世子交代?”
“我与他有什么好交代的。”沈观衣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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