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花开〉之一
第(2/4)节
,可凌馨可以想像眼前这个男人泪眼婆娑,软下一切自尊心的去倾诉内心最沉痛的心事,语带哽咽的,让凌馨对他的怜悯压过了噁心和可憎。
要不是听过他们的爱情故事如此可怜,凌馨也不至于随便就心软。
「琼琚你知道吗?我愿意捨弃一切,只要我们能回到从前。记得吗?一早你陪我朝练,晒着半日的太阳边刺绣,说要替我衣上添些什么花样。我不以为然,说简朴就是美。你嫌弃我活的粗糙,勤勤恳恳的就将我所有衣物都绣了繁复的花样,还跟我解释着什么东西象徵着什么……可那些我都忘了,忘得一乾二净,因为我只记得你跟我说这些的时候,那个神采飞扬的面容。」
「琼琚你知道吗?从来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活在失去的苦痛中。我也失去了一个孩子啊!还失去了最心心念念的人儿?这究竟是在惩罚你,还是在惩罚我啊?」
「琼琚,你若还想要孩子,我们还生不得吗?你要多少儿子女儿,我们都还是有机会的,别再把我拒于千里之外了好吗?」
情深意切的,前面听着也颇为感人。为了不吵醒他的美梦,凌馨没有出声,甚至没有动弹,任由他紧紧拥着。
可听到『生孩子』这个话题,她可就淡定不得了。
恐惧爬满了全身,像是沾了蜜滚到了蚂蚁堆去,肆意侵袭无孔不入,沿途还嚙咬着,一点点把她吃得乾乾净净。
她想着至少要挣扎骂一些不好听的话,骂什么畜生、不是人、无耻下流之类的,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吓傻了,全身麻木,连嘴都张闔不了,只剩睁大着盯着面前红布的眼,掉着滚滚热泪,一点一滴,沾了红盖头,也向下溽湿了他本就薰着酒气的喜服。
这一切都太难置信了。
本以为她在吕家的境遇已经够奇葩了,现在她来到了仁鑫村,不只有荒年诅咒,还有河神献祭,失去女儿的她还要被强娶,然后现在……连最后一点属于自己的也要不剩了。
她不仅要成为琼琚的替代品,还要替她生孩子。
分明被娶的是她,凌馨,那个所谓的夫君却连她的盖头都没有摘。
她不奢求被爱,她也不需要。只是觉得自己的存在渐渐被磨灭,有些悲凉而已。
而她已经被吓的完全动不得了,这大概也是自己意想不到的。
她远远不及自己想像的如此坚强。
『娘亲!』
脑袋一片浑沌中,熟悉的声音,心心念念的声音传来。昏暗的绝境乍出一盏明灯,包拢着永无止尽的思念从心头传至四肢百骸……
「沛儿……我的孩子……」儘管不知是否是思念过度的幻觉,凌馨还是用力的回应着,可不敢出声太久,声音有些沙哑吃力。
水声传来,这可不是一般的水声。
那是有如滔滔巨浪狠狠席捲而来,横衝直撞的撞开了门,肆意妄为的拍打浪花,发出哗哗声响……
这是什么幻觉?因为太害怕所以產生了更难以置信的幻觉吗?
可这幻觉竟真实到,她轻踏床阶的鞋袜都被水浸湿了。
然而下一刻,她的红盖头被小心翼翼地揭开了。
「漂亮的新娘子,再哭就不好看了。」那宛如春风轻拂过耳的嗓音带着笑意说着。
掀开盖头的并不是满面虯髯的村长。
而是一个不似人间能有的男人。
披散着的长发轻柔飘逸,瀟洒风流,眉目之间英气颯爽,却又不像村长那样有武家俗陋粗野之气,天生王者风范在每一个温暖带着慵懒的笑容中,即使他展现的平易近人,玲瓏清透的气质还是令人崇敬、钦羡、而奉之高堂,敬而远之,无人胆敢覬覦或沾染任何污秽于他,连多望一眼都彷彿是褻瀆。
俊朗、俊帅……人间没有半个词汇适用于他,呆怔了半晌仍是无法脱离词穷的困境。唯一清楚的,这人非人,或,这人是万千华夏子民中绝世无双的存在。
偏偏是这个人,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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