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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第(3/4)节
展慎之懒得理他,径自往回走。

    回到车队边,乔抒白跑到脸上有道疤高大的男人身旁,轻声和他说话。

    展慎之记得那人叫曾茂,是何褚的下属,摩墨斯星星俱乐部的负责人。

    强光灯把乔抒白照得愈发瘦弱。曾茂听他说话,皱了皱眉,又点点头。

    货品检查的结果没什么问题,三台卡车装的都是有生产许可的合法劳工体,且确实如乔抒白所说,因劳工体还在营养舱中,不方便拆除包装。

    放车队离开后,宵禁即将开始了。

    八月起,宵禁令推迟到了十一点,据说明年便会取消。

    展慎之和同僚们拿着通行令,直守到了十二点钟,截获了两台被改了程序,私自载客的智能的士。

    检查结束后,展慎之倒不是一开始就想起杨雪口中的骗子线人。

    他先请下属在特许营业的餐厅吃了宵夜,而后回到宿舍冲了个澡。洗澡时他的脑子里突然之间出现了乔抒白。

    他想起在他们最初认识时,星星俱乐部有一起命案。

    展慎之回忆与乔抒白有关的事时,其实有些费劲。

    仿佛流畅的,与乔抒白单人相关的回忆通道都被斩断了,他弄不清前因后果,必须得按时间仔细索骥,方可以找见具体的事情,然而这些记忆更接近旁观,而不是亲历,如同已过去十多年的旧事,只剩模糊的大概。

    那起最后结案时定为“意外失足身亡”的坠亡案,犯案人不是舞女小莲,便是乔抒白,乔抒白说自己没做。但展慎之现在回忆疑点,确实很可能是乔抒白做的。

    乔抒白胸口的监视器仍未拆除,如果展慎之回家去找到初始的连接器,应该还能重新设定,查看回放,作出更精确的判定。不过这有违展慎之的道德观,案子也早已了结,他没打算这么做。

    另外则是摩墨斯区二号街九号巷大楼,犯人的头被乔抒白砍下,丢进焚化炉。

    对于这起案件,即便是现在的展慎之,也不认为乔抒白属于逃脱了法网的制裁。然后展慎之模模糊糊地想起一间病房,从病床上可以看见窗外的晚霞,自己像是靠近了谁,记忆便暂停在这里。

    展慎之冲了太久的澡,久到淋浴喷头开始提醒节约用水。

    他走出浴室,擦干躯体,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前哨赛归来后,他才发现自己在参赛办保存的手机,私人号码已被更换了,应该是入医疗舱时杨校长做的,参赛时手机交得急,他没来得及注意。

    他当时不知手机里具体少什么内容,现在看来,大概是和乔抒白的聊天记录。

    展慎之翻看着手机,不再做艰难又无效的回忆,开始思考是否应该联络乔抒白——不是他想找回被格式化的感情,他已清楚知晓那无法寻回——是因他开始考虑乔抒白说可以做他的线人的事。

    展慎之同样对何褚的生意感兴趣,乔抒白这次没机会骗展慎之了,说不定会是个不错的线人。

    他打开电脑,从警局的系统内查找,果然找到了乔抒白的私人号码,在摩区的几份笔录上。

    他原本想打电话,想到乔抒白或许与曾茂在一起,不便说话,便打下几个字,【我是展慎之】,他的手大,不小心按到了发送,直接发了出去。

    过了片刻,对方回信:【展警督,您好。我是乔抒白。】收到信息后,展慎之看见对方还在输入,但始终没有发来信息。

    乔抒白泡在下都会区一间新酒店的浴缸里。

    水热腾腾的,包裹着他的身体,把他腿上摔的疤,手上的茧都泡软了。

    他原本在看老板娘给他发的装修视频,手机忽然推送了一条信息,来自新号码。他原以为是广告,点开看,竟然是展慎之发的。

    乔抒白是记得展慎之那张毫不在乎的脸的,立刻怀疑展慎之只是对他提出的线人提议心动了,想利用自己。

    他放任自己将手架在浴缸两边,把自己沉进水里,让热水漫过自己的小半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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