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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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火的蝴蝶。
徐明章父母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没有人出来揍他,也没有人让他闭嘴。也许桥头燃烧的纸钱里,真有一双枉死的少女的眼睛在看,叫做了亏心事的人不敢上前。
闻又微惊闻这段旧事,心里堵得慌:“然后呢?”
然后,徐明章没有再回过村。他跟家里几乎断绝联系,咬着牙自己考上学校,自己找工作。
闻小小说他们承诺给他那个单位没几年被裁撤,原先有编制的也都没了,世界上的事,怎么说的准呢?徐明章靠自己谋了一条出路,至少晚上睡得着觉。
没几年前他得到消息,原来村大队里大队长的儿子从建筑工地摔下去死了,徐明章当晚带着老婆出去,在无人的路口,烧了一堆纸钱以告慰姐姐的亡魂。
是否有从犯无从知晓,那是一桩谁也不再提的悬案。村中有一部分人甚至不理解徐招君的举动,好似她不识好歹,只要嫁了,怎么没有日子过呢?偏要给所有人找晦气,每次路过那条河都要想起底下曾捞起过一具女尸。徐明章很少再回那个地方,逢年过节,也是回家坐坐就走。
闻小小说完这件事,两人一起沉默地消化许久。
半晌,她看着闻又微,轻轻道:“你爸他……他是怕呀。”
闻又微想起她曾在某一节选修课上听老师说起,当一个男性有了女性作为命运共同体时,他的某一部分社会身份也会变成女性,感受同样的惶恐,被放在同样的凝视之下。当然,这前提是,他真的跟她站在一起。
闻小小道:“他有多高兴有你当女儿,就有多害怕你遇到危险。”
那段旧事使徐明章留下心病,一直到二十四五岁头上还没娶妻,在当时算个“老光棍”。
徐明章总在梦中见到姐姐,她停在十几岁的年纪。梦里的徐招君跟从前别无二致,柔顺,和婉,她旁边围着许多面目模糊的人,他们伸手张嘴,对她指指点点,每说一句话,少女的身上就多一道流血的口子。徐明章梦里的自己被挡在人群外围,他奋力想去够到姐姐,可惜就如同那两天被捆住丢进柴火堆一般,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她脚下的积血越来越多。
他实际没能亲眼见到姐姐的惨死,徐招君是跳河走的,或许也没有那么多血,可他总梦到赤红赤红的画面,好像那一幕曾真切发生过。
那时心理健康的说法还未普及,一个人若有心病便只好自己熬着,或者求诸神佛。他不信神佛,若真有那种存在,他姐姐不该含恨而死。于是他独自消化那场悲剧的余波。
随着心病日重,他无法再正常恋爱结婚,他再看到年轻女孩,总有一种不属于他的担忧出现。每个年轻女孩都好像能成为那个扎着两道麻花辫表情柔顺的徐招君,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遭受无法预知的伤害,然后在人群中间,被他人的言辞割伤、流血。
第19章而你终将去往远方
徐明章自觉在这世间做不到对谁保护周密。如果再有一个对他而言重要的女性出现,他想不出如何才能使她万分安全。
父母着急张罗他的婚事,他咬死不愿,离家也远,不再年轻的双亲倒也无法强逼。除晦的神婆和大仙请了许多次,将家里燎得云山雾罩,没人说得清这个独苗儿子到底中了什么邪。最后他们放弃了,隔壁村上认了两个干亲,给红包,办酒,干儿子磕头,家里瞧着又人丁兴旺起来。
又过几年,去徐明章那里看病的一个老太太说他是罕见的正派人,定要给他介绍自己的一个远亲。
闻小小说到此处插入评语:“人给我介绍他的时候我不十分满意呢,我想要一个壮壮的丈夫,你爸高高瘦瘦的,长得比我还漂亮可怎么行。”
“后来呢?”
“后来啊……”
徐明章本意是拒绝,架不住介绍人热心。于是他决定走个程序,买了点东西,去闻小小工作的厂前面等她,想着见上一面再说不合适就好了。
那天赶上闻小小工厂下班,她穿着裙子骑车出来,正被男工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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