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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2)节
    真正使得沈家名扬士林的,是弘治三年出了一个少年登科的状元沈理。沈理娶了状元公之女,自己还中了状元。翁婿双状元,成为士林佳话。

    如今七年过去,沈理已经升了正六品侍讲。中秋后因寡母病故,携妻儿回乡守制。自安葬寡母后,便谢绝亲友,在坟前搭草棚守孝。

    沈理是外九房旁枝,与沈家四房已经出了五服,连“坦免亲”都不算,是“无服亲”,只需穿素服即可。可自孙氏病故,当日往亲友处报丧后,沈理既回城来奔丧,穿的是齐衰孝,俨然是给按照给亲伯叔母守孝的服制。

    族人看来,却不觉稀奇。

    五服之外,还有“义服”,孙氏虽只是族亲,可要是没有她十数年帮扶,也不会供出来个状元。

    沈理本不是爱应酬之人,可为了孙氏的丧事体面,对于明日陪沈举人待官客之事,也没有异议。只是从四房举丧开始,数次过来吊丧,均不见沈瑞,使得他很是牵挂。

    可问过沈举人,沈举人只说沈瑞稚龄体弱,难抵丧母之痛,卧病不起。待沈理想要探视,又各种理由阻扰。沈理虽受孙氏恩惠,可离乡多年,与沈家四房其他人并不相熟,不好硬闯内宅。

    一来二去,沈理不免心中生疑,这日接到帖子过来议事时,便以慰问老安人为名,携了妻子谢氏同来,暗中嘱咐妻子多带几个养娘婢子,好趁机在内宅探问一二。

    沈理因惦记沈瑞,耐着性子应付了沈举人半日,等告辞出来,就上了妻子谢氏的马车。

    “怎么样?可是见着了瑞哥儿?”马车一动,沈理就急切问道。

    谢氏摇头道:“老安人只推说瑞二叔卧床怕风,不肯让见客。”

    沈理闻言,不由变了脸色,道:“有古怪,我早使人打听过,四房只在婶娘病故当日请过大夫,看的是沈瑾,对外说是闻母丧跌倒,伤心之下磕破了头,哼,倒做得好孝子。”

    谢氏神色古怪道:“相公说的不错,委实蹊跷。腊月下晌去小解时,被人错认,听了一句要紧的话。”

    沈理正色道:“什么话?”

    谢氏皱眉道:“‘兰草,二哥要死了’。”

    沈理疑惑道:“什么二哥要死了!”刚刚说完,就反应过味儿来,立时变了脸:“二哥?!瑞哥儿!”

    第七章岁暮天寒(七)

    惊怒之下,沈理顾不得多想,一把撩开车帘喝道:“停车!”

    不待马车停下,沈理便要跳下车,谢氏忙一把拉住:“相公莫急,且再听妾身一句话!”

    沈理半个身子已经探出马车,见妻子阻拦,红着眼睛怒道:“还啰嗦什么,婶娘只有这点骨血,若是真有个万一,我万死难以赎罪?”

    谢氏亦不慌张,只顾说道:“不想等到巧月去小解时,也被人错认,依旧是听了这一句‘兰草,二哥要死了’。”

    沈理睁大了眼睛,慢慢坐回马车,道:“到底如何,仔细讲来。”

    谢氏道:“听腊月与巧月说,对方穿着粗布孝衣,发髻上缠了白头绳,是个十来岁的小婢,见认错人,用袖子掩了脸跑了。”

    “认错人,两次都认错人?”沈理陷入沉思。

    “不是两次,是三次。等到赵妈妈去解手时,也听到外头有人认错人,说的也是这一句。”谢氏道:“老爷,妾身瞧着,倒像是有人在故意往外头散消息。”

    跟随主母出行的婢子、养娘,哪里会接二连三地去客人家如厕,不过是谢氏抱着打探消息的目的,才安排随行众人借如厕之名,四下里探听消息,没想到却是歪打正着。

    沈理关心则乱,即便听出这话有蹊跷,可到底担心沈瑞,咬牙道:“不行,我要回去看瑞哥儿。”

    谢氏拉着沈理袖子不放,道:“相公只是晚辈,就算硬闯着见了瑞二叔,又能做甚?即便瑞二叔真被苛待,上面还有老安人与叔父在,只一句家里办丧事疏忽、奴婢慢待,相公还能说什么?”

    沈理皱眉道:“那就束手旁观?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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