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后所有神色又被藏得严严实实，漆黑的眼珠宛如一汪不可见底的冰冷深潭，嘴唇抿成平直的一条线，瘦削的下巴很像方明熙记忆里那副只有半张脸的模糊面容。

    他不知为何盯着方明熙看了一会儿，那眼神让方明熙不由自主地想起常去那家猫舍里的狮子猫，它总会占据店内猫爬架的最顶部，看起来高贵冷漠，但实际上心里很希望你把它带回去。

    方明熙对它觊觎已久，只是家里空间不允许。

    半晌，青年终于收回视线，朝他点点头，抬腿便要离开。侧身的一瞬，方明熙借着路边灯光，看清了青年眼尾下一颗小小的泪痣，以及略带红肿的眼角。

    是哭过吗？为什么？因为工作？还是别的？

    方明熙脑海里冒出许多不应该出现的问题，他鬼使神差地拉住对方的手腕，金属腕表入手一片冰凉。

    青年转过身，神情依旧淡漠，只有眼中流露出两分疑惑。

    方明熙愣愣地看着他，半晌，伸出手来，鲜红的木棉花在他的掌心绽开。

    “送给你。”他说，“刚才不好意思。”

    青年低头望着那朵花，好似在犹豫是否该接下。沉默良久，才把它从方明熙手里接过来，用手指握住花萼，红色花朵在雪白的指间转了一圈。

    他仿佛被它取悦了，缠绕在青年浑身上下那股带着刺的气质，被稍稍地收回了些许，变得柔和起来。他不再紧紧抿着唇，嘴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了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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