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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节

第(2/3)节
墙根下,一溜缝儿的青葙轻轻地招摇。

    席面大约也是散了,不断有职工走出,在院子口呼朋引伴,一说散散步,一说回去搞两瓶啤酒,黑夜里烟头明灭。

    听到傅钰的声音:“李老师常提你,他跟谈老师是同门,说你的科学画很漂亮。不知道你现在还画不画?”

    傅钰的导师跟谈说月曾是师姐弟的关系,这一点傅钰昨晚和今天一路都没用来攀谈过,刚刚酒席上与向斐然隔空搭上两句话后,方觉有点熟络了,此刻点明,说:“李老师还说托我捎一份见面礼给您,哪知道他后来自己忙忘了,让我跟您请罪,说下次您到北京了,他给您请罪。”

    响起向斐然的声音:“不必客气。”

    又道:“叫我向老师或者‘你’就好。”

    傅钰欣然从了:“我小时候买过谈老师的科普书,是写高山植物的生存智慧的。有一幅高山塔黄,谈老师画得极美,从她的笔触里知道了塔黄多少年才开一次,花开过便坦然迎接死亡了,让我震动。后来我就想,我要成为一个植物学家。结果学着学着觉得好难啊。”

    向斐然似是笑了一笑:“现在学的是什么方向?”

    傅钰答:“自然教育。比起你们前沿的研究,更靠近博物学,做公众面的知识普及,讲好植物的故事。”

    “很有意义。”

    “我给您——你,我给你写过套磁信,你没要我。”傅钰莞尔说。

    向斐然忆了一忆,坦然说:“我不记得了。”

    招生季给他发邮件的人无法尽数,他确实不可能有印象。

    “你没要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否则我年年愁延毕,得上天台吹冷风。”

    向斐然笑了一息:“不至于。”

    几句对白,两人从屋檐下走到了院门口。

    “向老师,你客栈跟我的好像在同一个方向,”傅钰站定,大大方方地问:“一起回吗?”

    “我还有点事。”向斐然淡淡地说:“注意安全,找个人陪你吧。”

    刚好有制片组的小姑娘出来,傅钰问了一声,获知是宿同一家酒店后,便与她结伴走了。走之前道别,说:“我刚刚通过群里加了您好友,您通过一下?”

    走远了,执行制片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你跟向博同一台车不是么,怎么像是刚聊起天?”

    傅钰答:“向老师很忙,一路不是处理文献就是补觉。”

    商明宝安安静静地听完,脸上做不出表情。直到手机连震了两条,方将她震回了神。

    是essie来信,问她在哪儿。商明宝回复她,说已经在回客栈的路上了。

    站起身,默然地捶着蹲麻了的小腿,脑袋里反复回响着向斐然对别人的温和与耐心。

    酸麻感退去后,她转身,冷不丁跟向斐然撞上。他在找安静角落打电话,右手掌着手机帖耳,左手指间夹着烟。

    院子道儿窄,背后是院角,犄角的一条缝,青葙和野跖草的气味在这安静的一隅漫漶开。

    没有错身而行的空间,也没有回头的路,商明宝只能面面相觑地站着,等待向斐然后退。

    跟两车相遇等他倒车似的。

    向斐然没倒车,原地站着,对电话那端的向联乔说:“早点休息,有事,先挂。”

    好浓的墨水蓝的夜。

    “听你助理说,你白天吐了。”向斐然先开了口。

    月至中空,照出鱼鳞纹的天,飘渺的云带聚散。就着月光,向斐然试图看清她脸色的健康与否,看着看着,走起神来。

    自上次那顿饭后,一年零两个月没见。谈说月送给他的那一套精绘笔,从未被拆封过的,有一日醉后被拆开了。他灯也不开,就着月光伏在案上,绘她的双眼。第二天醒来,自弃感难以言喻,将纸揉了丢进纸篓,一整天没说话。

    商明宝“嗯”了一声,“不是很严重。”

    “现在怎么样?”

    “还行。”商明宝回,“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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