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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2/3)节
里话外的,拿眼神对他指指点点。

    向斐然面无表情地反省了一秒。他这人从不自恋,也绝不自作多情,很快心里便有了客观的判断:他没有那种份量让她不高兴,惹到她的应该是别人。

    比如男朋友。

    比如,早上跟他不欢而散后,刚好男朋友来触霉头,于是情侣吵架,雪上加霜。

    向斐然不冷不热:“所以?”

    “所以你去劝劝她,或者哄哄她。”方随宁怂恿:“她这么讲礼貌有教养的人,竟然在我们家把自己关这么久,肯定是气死啦。”

    哄不了一点。

    尤其是哄别人的女朋友。

    方随宁又叹了一声:“她早上也没吃,着急上山,就喝了一杯牛奶,吃了半个可颂。”

    可颂本来就够小的了,看着挺饱满一口下去全是酥皮,何况只是半个?鸟都比她胃口大。

    向斐然:“明知道要带她上山,为什么不让她多吃一点?”

    方随宁:“嘢?”

    我草,这锅怎么还能急转弯到我头上的?

    她没辙了,双手齐上抱住他胳膊拉他起身:“我不管,你去哄!她身体不好,又刚出院,万一又有点什么事?”

    向斐然强迫自己置身事外的心情在这句话里烟消云散,将后台进度暂停保存,继而拎起外套起身,随方随宁一同离开。

    “我会不会哄人你心里有数,实在不行打晕喂饭。”

    方随宁:“……”

    真有你的。

    商明宝确实完成了一份学校要求的报告,但那报告只需要半小时,她却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兰姨过来请过她两次,她深知在别人家里做客,缺席三餐是十分失礼的一件事,但向联乔不在,她放纵了自己。兰姨曾将餐食分成小份送进来,过了一小时又将原封不动的、冷透了的托盘端出去。

    方随宁当然也来找过她几次,她很努力装出心情还好的模样,不知道有没有被随宁看穿。

    敲门声响起时,商明宝拿着一支彩绘铅笔,垂目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嘴里道:“我不饿。”

    向斐然:“行。”

    转身要走,被方随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

    “行什么行?”方随宁气急败坏,“给我滚进去哄!”

    是他?

    啪的一声,被她扔下的彩绘铅笔骨碌碌滚出了书桌边缘,掉到了地上。

    她顾不上捡,坐回到床头随手拿起一本书,气息随着一连串的动作微喘。

    现在知道来道歉了?晚了,她已经变成一个冷硬无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目空一切遁入空门封心锁爱不会笑也不会快乐的小姑娘了!

    咦书拿反了。

    将那本简体字的散文集拿端正后,隔着门扉,传来向斐然清冷的声音:“商明宝,我进来了。”

    金盏花的吊灯下,穿白色蕾丝睡衣裤的少女倚靠在床头,长发披肩,苍白的面容上神情恬淡。

    她的心跳是忽快忽慢的,忽然很轻盈,忽而很沉重,表面的恬静粉饰着血管里细细的颤抖。

    看到他进来的那一秒,就想哭了。

    不是软弱,不是寻求安慰,而是——他就是她的委屈本身。

    看到他的身影,她才终于正视自己逃避了一下午的委屈和难过。那委屈海啸般淹没了她,那么她呼吸不畅觉得鼻尖酸涩仿佛被灌了水,便是如此的理所当然;那么她觉得视线朦胧好像隔了水汽,便是如此的天经地义。

    咔嗒一声,房门被向斐然无情关上,阻隔了方随宁试图旁观的视线。

    向斐然没干过哄女孩子这种事,更没干过哄别人女朋友这件事,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尺度也很难把握。站着太严肃,坐床边没分寸,坐转椅像长辈谈心。

    想了想,他只能蹲下,一手搭着膝盖、一手搭着床沿,清了清嗓子,讲出一句失败的开场白:“听随宁说,你一天都没吃饭?”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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