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第(4/6)节
果的遥想,“太夫人也许是怕姑娘担忧,姑娘要是再多心,太夫人愈发不安了。”
但听她重重“嗯”了声,轻声道,“我知道的。”
有风过,吹面不寒,芳春却觉得冷。她好言劝慰了几句,再也不能自持,匆匆忙忙地起身要走,摇光料想应该是慈宁宫的差事着急,也不虚留,将她送到门上。春风吹得眼睛生涩,困意却有些上来了。她便站在门旁,目送着芳春渐行渐远,心里却腾地跌了一下,她抚着心口,只觉得奇怪,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是缺失了什么一般,却又实在辨别不出到底缺失了什么。
锦屏在最尽头的抱柱那里,探出头来唤她,“摇光!摇光!”
她回过神来,支起笑,“姐姐叫我?”锦屏仿佛很着急似的,“贵主子传我去钟粹宫问话了,茶水上的丫头子不懂事,手生,主子若是回来了,你帮帮忙,提醒看顾着她们些!”
摇光应下了,“我知道的,姐姐放心就是。”前头有个小太监,笑嘻嘻地叫姐姐,锦屏回头啐了一口,“喜儿,没大没小,让你师傅打你!”又忙接着道,“你办事最是妥帖,我如何不放心。”
这样说着,人已经没影儿了。
内务府送了时兴花卉来,钟粹宫里也摆上了西府海棠。贵妃叫了散,便盘腿坐在炕上,就着天光修剪。西府海棠算是海棠中上好的佳品,如同少女面颊上晕开的胭脂,一层一层铺散开去,它不似垂丝和贴梗海棠,柔弱纤细,它别有风骨,亦别有风姿,花梗傲然,不肯屈于春风。
贵妃执着银剪子,不紧不慢地修建多余的枝叶。她下手干脆,绝不拖泥带水。贵妃不喜欢横生枝节,也不喜欢不乖顺听话的花儿,有点性子固然可爱,可是当断不断,那些多余的枝条便会吸尽主干的养分,她从不爱养没用且危险的东西。
芝瑞已经将锦屏带来了,是她让芝瑞上养心殿去问万岁爷在不在,她好过去商量万寿节的事宜。她知道皇帝不在,这个时辰惯常在军机处议事,还要往慈宁宫走一趟。
“奴才给贵主子请安。”
贵妃笑盈盈地转过身,稍稍虚扶一把,极为客气地道:“起来吧,”随后紧着道:“实在是因着万寿节的事情来得紧,我本想今儿亲自去养心殿一趟的,谁知道主子偏不在。我想着茶水上的领班是最知道主子的心意的,因此冒昧,就让她们把姑娘请来了。”
锦屏忙说:“贵主子抬举奴才了。奴才微末之人,承蒙贵主子不弃嫌,就已然是奴才的福分。”
贵妃唤道:“给姑娘搬绣墩来坐,”说着伸手比了比,“姑娘不必拘束,我也无聊的很呢,不过与姑娘说说闲话罢了。”
贵妃的手作养得很好,纤细雪白,尾指上戴着金累丝嵌红宝梅竹纹的护甲,以无数颗红宝石攒成梅花的式样,机巧又有新意。
锦屏推让了数次,迟迟不肯坐下,还是不卑不亢的模样,“贵主子站着,奴才怎敢坐下。贵主子如此客气,反倒教奴才惶恐。贵主子有什么想问的,只要奴才知道,必定知无不言。”
贵妃随意地“嗯”了一声,手上却半分也没空闲,不过片刻的光景,盘子里就已经收拾出了许多细碎枝叶,她声音好听且和悦,慢条斯理地,听不出一点倨傲来,“主子爷这一程子有什么爱吃的饽饽、茶饮子不曾?万寿节摆宴,说得家常些,到底是替怹老人家过生辰,年年都是一样的菜品果桌,未免过于陈旧,也忒不实心了。”
锦屏仔细想了想,道:“回贵主子的话,御前有规矩,主子的喜好不能外传。主子素来没什么偏好,咱们也只是依着老例儿准备罢了,贵主子这般问,倒让奴才委实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贵妃“哦”了声,笑着说,“是吗?到底御前的规矩是宫里独一份儿的。”她不无惋惜,“我倒是听说一件新鲜事,老主子跟前的摇姑娘上御前当差去了。主子最敬重老主子,想来那位姑娘会知道呢?”
锦屏知道贵妃话里有话,可是乍然提起摇光,还是让她起疑。后宫的主子们争风吃醋没什么,费心思讨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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