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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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便是衙门县吏办公之处。
赵鸢转身对膳堂里的李凭云做了一个大大的揖:“多谢李大人提醒!”
太和县的县吏配置是一丞两簿,因此,明堂一共就三张办公案几,县丞的案几和主簿的案几相对而设,各自的背后摆满书架,县里所有的文书都在此处。
那盛放着崭新的笔墨纸砚之处,不用问,也知道是为赵鸢备的。
她坐下以后,先是疾笔写了一封信,写完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知该怎么把信送去玉门关。
她欲去起身寻找六子,却见李凭云的身影出现在明堂里。
赵鸢坐着,而他站着。他在光下,一身阴影全部投在赵鸢身上。赵鸢对“李凭云”这三个字,原本就存着非同一般的敬意,她不论从哪个角度去看李凭云,都觉得对方像是天上下凡的神。
哪怕是从下而上,这最易看到人丑相的角度。
她无法占在寻常人的角度,公正客观地去描述李凭云的样貌,他只要站在此处,赵鸢就连呼吸都要比平时更花心思。
不等她起来行礼,李凭云从她身边绕过去,走到后面的架子上,赵鸢竖起耳朵,听着身后动静
良久,啪一声。
数十本折子砸在她的书案上。
赵鸢蹭一下站起来:“李大人!此等事务,下官自己来就行。”
“先抄这几本。”
“是”赵鸢不敢抬头去看李凭云,视线落在他鞋尖之处,他白色的靴子上,竟沾染了一朵花瓣。
赵鸢使劲地辨认那花瓣来源,甚至忘了自己是个目不识花的姑娘。
“李大人,我已写完了给安都侯的信,我初来乍到,不知该怎么把信送出去,您若不嫌我愚钝,可否指条明路给我?”
李凭云转头走到自己书案前,拎起自己看的一本杂书,赵鸢视线跟随着他靴上沾着的那朵花瓣,心中琢磨,要不要提醒李凭云,有片花瓣住在了他的鞋上。
“赵大人,我嫌弃你愚钝,爱莫能助。”
嫌她愚钝?
但对方可是李凭云啊,他当然可以嫌她愚钝了。
他不但能嫌她愚钝,他有资格嫌弃天下所有的士人愚钝。
他明明可以嫌弃天下所有的士人愚钝,却独独对她说了出来,这不恰恰说明了,李凭云对她,其实有那么一丝高看
第5章初来乍到2
赵鸢托六子把信送了出去,下午便一门心思开始了誊抄文书。
抄书恰好是她所长,作为一个将四书五经抄过不下百遍的书袋子,这几本文书对她来说,过于简单。
但和那些四书五经不同的是,这些文书,是李凭云所写的。
李凭云春试写的那一篇《律论》,曾被复刻成帖,供读书人珍藏,赵鸢及其熟悉李凭云的字迹,他的一手狂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同为文人,赵鸢能从那些飞扬的文字中,窥见他灵动自由的思想。
日落月升,赵鸢还差几个字就抄完所有文书,她锤了锤自己的腰,趁着天光离开前,疾速抄完最后几字。
本是无灯,明堂突然骤亮。
六子提灯跑进来,另一只手揣着一封信。
“赵大人,信差刚把信又原封不动送回来了,他说玉门关有战事,不准通行。”
大邺三十年无战无灾,听到“战事”二字,赵鸢慌措一瞬,她站起来,“我要去找裴瑯。”
她和裴瑯没有男女情义,但恩义深厚,裴瑯遇险,她不能坐视不理。
六子问:“赵大人,您认路吗?”
赵大人她自然不认路。
六子的问题,将她打回现实。她不但不知要如何前往玉门关,就算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裴瑯。
六子见她陷入沉默,以为是担心她的未婚夫安慰,他出言劝道:“赵大人,天下男人多的是,这个没了,正好找下一个,我们李大人就挺不错的,除了脾气拧巴了点,其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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