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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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诤沉默一会儿:“吃完午饭回去就开。”
“够随意的。”蓝焉下意识吐槽道,“沈寺他叔挺宠你的,由着你来。”
“我因为你随意的次数还少吗?”
蓝焉一听红了脸,见倪诤的脸上终于爬上点笑意,故作镇定地抱起手臂:“什么乱七八糟的……”
“想说说看吗?”倪诤打断他,“外公不是说你心事重重么,在想什么。”
蓝焉踌躇了半天,忽地垂下头去,小声嗫嚅着说:“我在想什么……你还不知道啊。”
又是长久的沉默。
他们清楚彼此之间对窗户纸即将被捅破的事实心照不宣,只是谁都不愿意做第一个打碎清醒梦境的人。
蓝焉生硬地转过话题:“说起来小谨她……”
“你是认真的吗?”
“什么……?”
“问我要枪,说要死,”倪诤平静地问,“是认真的吗?”
果然还是逃不过啊。
如果没有交易存在,情况一定比现在要好很多。蓝焉也明白,自己决心要飞走的事是两人在衡量感情时不可跨越的一道障碍。
怎么揭开心意,怎么抉择未来,都没办法。
“我当然是认真的,不是说过了吗。”
倪诤望着他:“为什么哭了。”
“哪有哭。”蓝焉忽然很想把自己放进洗衣机里甩一甩,脱干水分。
他想了想说:“我知道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可我不需要再被动承受世界,这大概不是逃避也不是解脱,死亡是一种永恒的架空,我只是想把痛苦还给痛苦。”
这番话是不是显得太矫情了……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倪诤,那人像在琢磨着什么,并不应话。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决定把内心所想的一股脑儿倾倒出来:“其实我改变了主意。”
那人猛地抬头。
听完他说的话,倪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得磕绊了一下:“不……不可能。”
“我就是这么想的。”蓝焉平静地说,“去了结了他,也就是了结我的痛苦。”
倪诤想,真的能了结吗?
之前蓝焉告诉他,自己的生日在10月18日。他有一次守店无聊,无意中点进一个花语百科网站,搜完自己的之后又无意识地输入了蓝焉的生日。
10月18日,在这天出生的人的生日花是树蘑菇。它的花语很好玩,是“神经质”,因为树蘑菇被手触摸或受伤时,会由白色变为土黄色,非常的神经质。凡是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纤细又容易受到伤害……但是,下定决心、努力尝试会发现全新的自我。
真是勇敢的花朵。
假如对死亡的蔑视可以被理解为勇敢,那么他想蓝焉也算是位大无畏的勇士。
可他此刻说不出话来。
“其实死没什么不好的。”蓝焉用安慰似的口气说,“而且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们我住院的原因。”他笑了笑,“其实我后来想,在我妈去世之前我心里应该就开始生病了。她走这件事不过是起催化作用。”
“我因为愧疚和悔恨陷入痛苦……我怎么可能没尝试过其他的方法呢?也是有过的,不过都未遂了。”蓝焉没事人一般地讲着,“后来我执意要休学来这儿,野水是属于她的小城。”
“待了一阵……发现也没什么用,哀莫大于心死,求死的想法还是自始如一的强烈。所以有一晚,当这种情绪又一次发作,我傻乎乎地从二楼跌落下去,这才进了医院。”
“也因此遇见你了。”他抿起嘴轻轻地笑。
“最开始活不下去的时候,也查过很多东西,网上说可以养小动物。”蓝焉说,“可是很小的时候,我养的鹦鹉被甘蔗渣噎死了,我养的小鸭子被洗澡水毒死了,我迟早也会把自己给养死的。”
是哪种死法呢?
倪诤会明白的吧。他想,相比其他同龄人的青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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