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2/2)节
偏枯半耳聋。
杜誉起身缓步走了过去,面上没什么表情。在岁月的磋磨中,他早已习惯了尽力把喜怒哀乐悉数掩盖起来:“我算是快要走到人生的尽头了。”
“我又何尝不是呢?”老齐笑道:“可别让小赵听见,否则他又要难受。这孩子心思太重了。”
“他还年轻。”杜誉笑不出来了:“说到底,是我拖累他。”
活了九十多年的老人轻轻摇了摇手。
疾病的折磨使他日渐消瘦,一双手像陈年的木头一样干枯,手背爬满了皱纹。
这双手曾经刚劲有力、灵巧非常,端端正正地执着弦子,在满座高朋中酣畅淋漓地演奏,时而低回婉约,时而鼓角争鸣。
可如今,彼时台下的看客们不知去向,台上的人一个已经埋进土里近三十年,另一个缠绵病榻、憔悴不已。
杜誉盯着他,恍惚间想起数十年前跟在周荣璋身边的日子。
那时杜誉还小,无论是师父还是老齐,在他眼里都显得很高大,就像永远不会倒下一般坚毅可靠,自己只需活在他们的庇护下就能安然无恙。
“我年轻的时候是个很狭隘的人。”杜誉的语气一如往常:“路迢迢,水迢迢,功名尽在长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但我当年不懂,总觉得眼前就是一切,是过去也是未来。”
“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你总该亲身经历过,才知道什么叫沧海桑田。”老齐说:“小杜,别为难自己。”
第(2/2)节
推荐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