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第(2/3)节
出范瑞脸上沉重,望着面前晚辈眼里毫不遮掩的愤怒,又叹气。
那是不加掩饰的愤怒是独属少年纯澈无瑕的神采,他曾十分欣赏刘不措眼里这抹光,可如今,却又为他感到担忧。
他这个侄辈,心思纯正,可是太过纯正,看不见这清明朝堂下是一池脏污浊水。
思前想后,他要提点他两句。
他问:“你可知,今日朝堂上尤淖和严客做下如此荒唐之事,为何能全身而退?”
刘不措摇头:“下臣不知。”
今日圣上亲眼看着两人放肆施暴,却一句责备也无。
范瑞没有直接回答,又问:“你可知前些日子魏同正曾同夫人一道去过千山寺?”
“千山寺?”
刘不措一脸不解。不知这千山寺与今日之事有何关系。
范瑞摇摇头,再提点了一句:“郭太妃,正在千山寺修行。”
郭太妃本是大圣皇帝后宫一个不起眼的嫔妃,却为大圣皇帝诞下除太子外唯一的幼子,肃王晏无病。然她原只是一个宫女,无母家可靠,再加之大圣皇帝对肃王也不甚上心,这么多年来素不起眼,便也安安稳稳。
新帝继位之后,外忧内患。外有突厥各部蠢蠢欲动,内有平西王虎视眈眈,河东河南旱涝天灾,粟米无收。
此情此景下,晏无咎为维持朝内稳定,重用内卫,大兴牢狱,朝堂上下人人自危。
魏同正在这种时候掩人耳目去往千山寺,所行所想,不得不让人猜测,他起了另尊新主之心。
屋外,浓雾渐散,朝阳穿破雾气,明媚光束从窗边落入屋内,打在刘不措眼上,让他不住皱眉。
他虽纯直,却并不痴傻,范瑞提点两句,他自是想到了这一处。
“您的意思是,今日早上尤淖与严客,是圣上……”
话未说完,范瑞挥挥手,打断了他。
老人又道:“你方才说的有道理,御史台行监管之职,一会儿我拟张折子递进宫……这事便算完了。”
“可是……”
刘不措挣扎了一瞬,理解,却仍无法赞同范瑞的做法。
魏同正不过是去了一次千山寺,并未有其他动作,圣上今日在朝堂之上却放任内卫对他的儿子动手。
稚子无辜……刘不措想不通这道理。
阳光明晃晃地照出他脸上的迷茫与愤怒,范瑞见了,再叹气。
花白胡须随着他叹气声无奈轻颤,他唤刘不措表字:“子清啊,要怪,便怪你我晚生了时候,碰上这动荡之时。”
君不君,臣不臣。
他活到了这般年岁,按理说也该活够了,再没什么好怕,可奈还有子嗣家人在世。他非圣人,在这动荡中,及他所能之事,却也还要为家人的性命三思后行……
范瑞今日不知多少次叹气,刘不措看着这位师长,第一次觉得,范瑞老了。
那双明亮的眼下,掺杂了他从前未觉的无奈之色。
半晌,他沉重地点头:“尊长……子清明白了。”
回到自己办公的地方,刘不措身形萎靡,不似往日振奋。
一夕之间,他似乎窥得了自己从未发现的事实,窥得了这朗朗乾坤下的混乱溃败。
书房内香烟袅袅,青麟髓甘烈的香气漫进了书房的角角落落,连带着紫檀雕花柜架子上一尾红头鱼似乎都被这香烟提了神,在青瓷缸中不住摆尾。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刚刚落座,侍御史便从外进来了,手捧托盘,俯身禀报道:“大人,这是前些日子底下呈上的一封检举信,下臣看过之后私下已派人调查过,当是属实无错。”
刘不措闻言,强打起精神从木托盘中取出检举信,略略一读,却变了脸色。
检举信的内容是京兆尹郭琅联合朝散大夫宋文栋欺压良民,草菅人命。
“此事,可却有证据?”
“是。”侍御史微微拱手,将托盘上的良民荐和当
第(2/3)节
推荐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