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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第(3/4)节
  说得妙真也忧心起来,递过来的板栗仁也不去接,呆呆地想着什么。后来又笑了,把腰板挺起来,往肚子上拍了两下,“我如今怀着身孕呢,他不见得连个三十几岁怀着身子的女人也要吧。”

    “万一他就要呢?”

    她又泄了气,要去想传星,也不大记得清他的而眼口鼻了。和他在一起的那一段像魇住了似的,完全心不在焉,对于他表现出的爱意她也从未留心。也许他根本没有表现过,他对爱的表达无非是抽出空来多在她屋里坐坐。

    想到此节,又有些安心,自嘲地笑笑,“我看没这个万一。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良恭按着她这话去细想,大约也对。鲁忱来往嘉兴好几趟,传星若是果然非妙真不可,一早就该寻上门来了,何必等到今日?

    他这次来,可能只是个机缘下的“顺便”,就像当初他也是顺便找着个于三,顺便碰着个花信。没了这些机缘帮忙,他或许根本不愿意费这个精神。何况听鲁忱说,他因过于年轻有为,反在朝中惹出些非议。这时候他未必肯冒这个险。

    这样一想,他心下又替妙真感到不平。他一贯希望天下人爱她都如他爱她一般才好。正因为没这可能,所以他也常常觉得是亏欠着妙真太多太多的爱,怎么还也还不完。

    他卸下几分忧虑,抬手向妙真招招,“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就是他有什么歹心,我想鲁忱还帮得上咱们。况且京中我也认得不少人,里头也有他历家的对头,这些人正巴不得捏住他什么把柄,不怕他。你过来我掂掂看你沉了没有。”

    妙真走来坐在他腿上,他把脚垫起来轻轻掂两下,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摸她的肚子,“像是又重了些,长得真是快。”

    “兴许是我吃多了的缘故。”

    “胡说,你才吃多少?”他摸着她后腰上的肉哄她,“背上还是那么单薄,光是肚子在长。”

    一句话轻易就叫妙真笑起来,攀着他的脖子问:“还是肥了些的吧?我觉着走路好像沉重了些。”

    “那是肚子坠的,你没胖。”

    “姑妈也说肥了些。”

    “她老人家连个人都看不清,还能看清你这二两肉?”

    妙真便又放心地拿起剥好的栗子仁吃,关于传星这个人和他有可能带来的烦难,干脆都抛到九霄云外。她不是个复杂善变的人,也始终适应不了复杂变幻的人世。回想青春以来心灵上唯一令她感到欣慰的变化,是她不再贪图那么多的爱。

    如今她只要眼前这一点,可把握在手中的,安稳的幸福。

    隔日他们还是照常出门,去庙里为肚子里的孩子烧香。总不能因为惧怕变故,就缩头缩脑地连日子也不过了。

    阖家都去,只留下老陈看家。买了许多香油纸蜡,装饬了叫新添的小厮套了板车拉着。另套了三辆马车,呼啦啦竟是十六七人的队伍。

    恰逢这日传星得空寻到良家门上来,在栖凤桥上远远瞧见这么些车马下人,便立住脚问禄喜:“他们这是要出门去?”

    禄喜跟着放眼看,“看那些灯油缎子,像是要去拜佛进香。唷,这可来得不巧了。”说后暗瞟他一眼。

    这世上之事,都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这还不够巧的?天时地利皆在。余下的便是事在人为了。

    可传星却忽然立定难行。真走过去,是要做些什么?难道真要以势压人,强抢民妇?他不敢。眼下这关窍上,他断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把前途毁之一旦。她到底不是西施,他自然也不是吴王。倾国倾城不过是传说,这世上并没有哪座城池是真正因为一个女人就覆灭的。

    他看到妙真从那两扇随墙门内走了出来,隔着道人潮不息的石拱桥,她捧着个圆润可爱的肚皮,里头穿着玉白的罗裙,外罩着晚霞色的鲛绡纱大袖氅衣,用条嫩草黄的腰带系着,臂上挽的是淡淡湖绿色的披帛,手上拧着串紫腾腾的葡萄,举起来咬掉一颗,扭头对人说:“我也要骑马,不坐车。”

    很奇怪,她的声音轻轻的,却有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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